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更想多消耗一些精力，好让自己今晚的睡眠质量能稍有提高。
戎冶今晚的电话来得早许多，他问成则衷在哪里、说想见他的时候，成则衷刚在恒温泳池里游完一圈。
戎冶听成则衷语气如常便也没有怀疑，顾自乐呵呵地提了几句今天发生的趣事，然后同成则衷道晚安。
成海门又问起去国的事，成则衷坦白医腿的事他打算暂时搁置，然后就闭口不再多说，成则昭这才抬眼看住弟弟，但仍是没有同他说话。
他的脖颈微仰，英挺轩昂的剑眉下双目半阖着，眼尾深长而微微上挑。他在调整吐息，胸膛起伏的幅度明显大于平常的呼吸，但节奏有条不紊。
成则衷知道此刻除了“与戎冶划清界限”以外他说什么都是废话，他默然地站在那里，无话可讲。
成则衷心中警钟敲响，当机立断想要撤离，然而腿已经收不回来，戎冶早已紧紧握住了他的脚踝。
饭后帕特里克同成海门去下西洋棋，成则昭交待了一声她去探望席敏便出了门，成则衷坐着观了一局棋然后告诉成海门自己今晚回自己那里休息，然后也离开了。
事实上成则衷没有回公寓，他驱车前往城西别墅。
成则衷察觉到有人进来，也仅是掀起眼皮以余光注意了一下，然后不知是出于信任或是不悦，他干脆闭上了眼，专心调整吐息。
戎冶知道成则衷现在心里肯定不舒坦、需要纾解郁气，但是这样隐而不发得要多久心情才能和霁？他有更快速高效的方法。
神经丰富的脚心若有似乎地感觉到一瞬间隐含力道但又极其软糯、撩人心弦的触碰，同时戎冶有力的手掌，裹着他的小腿一点点游移而上，形成旖旎而情色的缠缚。
成则昭见成则衷连句自辩都没有只是沉默以对，气得一秒都不想再多留，扭头便走出房间。
下个几秒钟的时间，成则衷冷静的表情猝然出现了裂缝，他将右手猛地收回来探入了水面以下，试图按住戎冶那颗放肆的脑袋，同时不得不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另外半边身子上，姿势堪称狼狈。
是成则衷抬起右腿将脚掌踏在了那里，他稍稍歪了一下头，声音比眼神更冷情：“我劝你离我远些。”
他没有阻止戎冶来见自己，倒是戎冶好奇询问他怎么好端端独自跑到了城西别墅，成则衷才终于不再隐瞒地说出：“我姐知道了。”
成则衷甚至能感觉到，脚趾被迫引着足背，贴着戎冶结实、温热的下腹、一径滑过浓密的毛发，与他逐渐苏醒、带着惊人温度的东西摩擦着。
第二日成则衷在家中用过早餐就去公司上班，下班后回家里同成海门、成则昭和帕特里克一起吃晚饭。谁也没发现姐弟间发生过摩擦，但事实上一顿饭下来他们两人连一句对话也没有。
受不了出了什么好歹，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我言尽于此，要怎么做你自己选。”
与此同时，戎冶以柔情的唇舌布下细密热辣的吮吻，沿着最为脆弱敏感的大腿内侧的嫩肉而上，满意地收获成则衷无法自控的微颤。
戎冶来到泳池边时，看见成则衷已经结束了运动，正将双肘搁在岸沿，借水的浮力靠着池壁休憩。
后来戎冶来了电话问成则衷一切是否都还好，成则衷没有如实告诉他，只说都已经处理好了，正准备睡觉。
戎冶一顿，他知道以成则昭的暴脾气，姐弟俩肯定不欢而散，成则衷又是有事不爱说、不表喜怒的性子，于是当即道：“你等我，我这就过来。”
看来成则昭的怒气尚在可控范围内，而成则衷是为了他才违抗、触怒了长姐。
成则衷右腿上又施了施力，将他顶回去，沉声道：“别得寸进尺。”
戎冶笑意却不减反增，不再多话，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看了成则衷一眼，慢慢，慢慢将身体沉入了水面以下——
距离缩短，戎冶将泳姿换为在水中行走，缓缓靠近，在还有一臂之遥时，成则衷慢慢放正了头颅，眼睛睁开，湿润的墨色双眸如冰冷森然的幽潭，沁着凉气，盯住了戎冶——然后戎冶感到胸腹处被一股坚决的力量抵住了。
成则衷想要摒除杂念、放松精神的时候总是喜欢待在没什么人工照明的地方。这里构造特殊，本就是个采光极佳的空间，月光遍洒下来，照得此处像是个幽窈的秘境。
他面带笑意，就在岸上大大方方将一整套齐楚衣冠脱到一丝不挂，随意几个拉伸过后，潇洒利落地入水，径直游向成则衷。
戎冶看得出来成则衷此时心情欠佳，但他的心放下了，甚至生出了隐秘的愉快来。
——戎冶实在太沉迷于欣赏成则衷的失控，以至于
戎冶露出一点无辜的表情，却难掩由衷欣悦，只能尽量语速缓和，意有所指地问：“你替我说话了？”他伸手扶住成则衷的小腿肚，掌心的温度很热。
一池子蓝莹莹的水轻轻晃荡，映得成则衷身上也是粼粼水光，恍惚间竟跟那倒映水中的月亮一样像是朦胧虚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