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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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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确实受了点伤,至今右胳膊还吊在脖子上。

    我们打球时,他就在一旁看,还不忘左手运球,颇有些张海迪老师的风范。

    出于礼貌,下场休息时,我问他胳膊咋回事儿。

    他望了望篮球场,好半会儿才说:「受伤了。」

    他的话没毛病。

    这位意志坚强的老乡勇于承受各种磨难,比如没事儿就拿把刀子在自己左手

    腕上切一切,可以说是励志楷模了。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猜测,何况那条蚯蚓总是藏在护腕或袖管里,咱也就有

    幸见过一次。

    周日下午,陈晨也在。

    难得地,他竟学会了叫好,虽然那声音单薄克制,以至于有点冷漠。

    就是这天陈晨主动跑过来,找我聊了几句。

    他先问:「你们乐队啥风格?」

    这我可说不好,所以我说:「啥风格都有。」

    「录音了?」

    犹豫了下,我说:「还没。」

    「X大艺术学院不就有录音室?」

    这句话尽显公子哥儿的幼稚。

    艺术学院又不是法学院,何况就算是法学院,那也不是咱家的,哪能想用就

    用?我摇头笑了笑。

    「要是真录音,」

    他说,「我能想想办法。」

    最让人头疼的莫过于那篇名叫《土地价格的法律分析》的论文了,光个资料

    搜集都事无巨细、繁复严苛,白白糟蹋了我两个周六。

    找老贺汇总材料时,她夸我表格做得好。

    我谦虚地笑了笑。

    是的,不笑,难道你去哭啊?虽然明知夸奖没屌用,又不会发奖金。

    不过比起奖金,我更希望老贺能跟我谈谈她的感情状况。

    倒不是鄙人过于关爱中老年妇女的精神生活,而是——搞不好为什么,许久

    未见梁致远,我这心里头有点空空的。

    梁总似乎再没来找过老贺,至少没有这个迹象,比如人或者车,起码我没有

    碰到。

    当然,人家约会没理由秀到你眼前。

    所以在办公室,我对老贺说:「咦,好久没见到梁总了啊?」

    为了使自己的话不过于突兀,我用了一种很可爱的语调,听起来多少像个弱

    智。

    也不知是被可爱还是弱智感染,老贺抬头瞅我一眼,然后笑了。

    她说:「这个事儿你倒挺关心。」

    说话之前她就笑了,说话过程中她保持微笑,说完话她还在笑。

    老实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就想熘之大吉。

    但老贺指了指她的御用保温杯:「麻烦续点水去。」

    我只好去续水,啦啦啦的水声让人尿急。

    恭恭敬敬地递上茶杯,我就想熘。

    老贺却适时地抬起头来,她抿上一口茶,瞟我一眼:「梁总啊,这是醉翁之

    意不在酒哪。」

    如果换一个交谈标的,换一个场合,她这种戏剧性的语言多半会让我捧腹大

    笑。

    而此时此刻,我心里却勐地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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