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总有心,不过你想来看杨宣找他就是了,我又不会拦着,何必几次三番邀我出来。”
程焕唇角勾出了个讥讽的笑。
程焕十分诚恳地回:“我也是。”
准确来说是联系了他六次,还都是在程焕工作不顺厄运缠身的这段时间,这人大概一直都在打探自己的近况,才刚好在这个时候来钻空子,而今天这一次的邀约更加证明了这一点,他在邀约短信里说了为了感谢程焕这么多年对外甥的照顾,说是会给予程焕帮助。
懒散倚在沙发上的程焕目光微闪,却并不言语。
大概是觉得程焕这么一个小小的销售经理没见过什么世面,褚天启第一次跟程焕见面就直白地说要给程焕八百万的抚养费,随后又礼貌含蓄地表达了让程焕拿了钱就转让抚养权,不要耍滑头的意思,程焕自然不会同意,褚天启却以为程焕是太贪心,嫌钱不够,后来陆陆续续又打电话找了人好几次,最后程焕干脆直接把人拉黑,直到褚家出了些事,褚天启回了褚家,最近才又找回来。
“......不,我下午还有点事。”
似乎是终于厌烦了程焕一方全程装傻充愣的拉锯战,褚天启脸色逐渐浮现出一些不虞的意思来,那国字脸的中年老狐狸没了耐心,干脆直接地问,“程先生想要什么,我褚某人能办到的自然不会不帮,但我也劝程先生做人某要太贪心,已经是强弩之末......”
“不是,约了人......谈生意。”
对面衣着得体的中年男人啜了口茶,微笑道:“程先生的近况我也略有耳闻,说实话,倘若需要我帮忙的话也就是程先生您一句话的事情。”
程焕眼神怜悯地瞥了眼杨宣牌电灯泡,“他们约你下午出去吗?”
的确是约了人谈事情,虽然原本并不打算去。
“程先生今天会来,应当就表示听懂了我褚某人的意思吧?”
没把话听完程焕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听声音像是有餐具摔了,下意识回头看,在瞧清了身后那一堆人中的一人时,程焕逐渐瞪大了眼睛。
仓促回到家的杨宣脸色阴沉,没等程焕换完鞋就将人逼至墙角,居高临下观察着他脸色,眼睛一眨不眨,那架势,像是假如程焕神态或语气有一丝撒谎或要隐瞒的意思,他就要立刻扑过去把人干死。
“话说起来好久没见叔叔出门了,下午是去公司吗?”
不过杨宣的这位亲舅舅倒真是次次都待人客气,说出来的话也仿佛句句都发自肺腑,叫人完全挑不出错,倘若不是他发现了他背后的小动作,譬如两年前那次他找杨宣说不通,估计也是找了人打探了些情况,竟直接跑去威逼利诱自己的父母,试图诱哄逼迫自己放弃抚养权的这件事,他真要以为这人是位本分客气的老实人了。
见程焕不松口,褚天启眼睛转了一圈,却仍然笑眯眯,“我并不想跟程先生撕破脸皮。”
原本还纠结着说实话还是说谎话的程
但若真的感谢,又为什么只是一遍一遍重复说会帮助自己?
程焕颔首,“当然,褚总不是说想要帮我嘛?”
八十四、
“我的确想帮助程先生,但也要看程先生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当然给当然给,褚总想帮我高兴还来不及。”
加上两年前的那次,他跟这位叫褚天启的中年男人一共见了三次面了。
这也太他妈巧了吧。
褚天启定眼看他,脸上已经没了什么笑的意思。
杨宣一头雾水地点了头,“......对,说是快毕业了要留个念想,还叫我带上相机,叔叔一起去吗?”
不过想想也是,若真是什么心肠柔软的纯良之辈,又怎么会在自己亲妹妹褚晓棠死了那么多年之后才想起来找人,按程焕找来的资料上看,这褚家若果真想要找到个人哪儿需要那么多年?更何况当年的褚晓棠和杨平耀结婚之后的第二年就没再故意隐藏行踪了,褚晓棠临死之前知道自己时间不多,最后那几天每天都打电话回去,想办法要联系褚家的人,她并不奢求见面,只想最后听一听父母的声音,然而一直到她含怨死去,那些电话也一通都没接通。
褚天启默默打量着情绪似毫无波动的年轻男人,心中不屑,面子上却愈加客气,“程先生大可不必如此防备,两年前冒冒失失跑来找到你的确是我考虑不当了,没想到竟会给程先生留下那么不好的印象,不过我与小棠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啊,她再如何不懂事也是我的亲妹妹,这么多年我派人苦苦找寻,最终却得知她早已逝去,正悲痛时又得知她为我褚家留下了血脉,激动之余自然是想着接回家好好养育的,程先生你看,若是我想将阿宣带走,两年前就该将人带回褚家了,何必要等到今天才来同你商量。”说着,他叹了口气,“......这次来市其实是凑了巧,我与华泰有一笔生意要做,所以要在市待上一段时间,便想着顺道来看看你们。”
“嗯?谈生意?跟褚天启谈?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们居然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