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传扬出去,他们都只能迎来彻底的毁灭,既然这样,只有将这一切都掩藏了埋葬起来,等待时间来做出的最后的审判。
万能的主啊,您可曾听到您迷途的羔羊的哭泣与祈祷?如果这一切都是您的安排,那您为何要让我们置于这样的境地呢?
那天卡利斯特在祈祷室外面等了两个多小时,最终路易还是不愿意打开门见他,他不得不失望而去。
而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杜兰德子爵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却都不能动摇路易的意志:路易现在过着的,完全是最为深居简出的生活,他几乎把自己的生活用度和玩乐都削减到了最低的限度,除了弥撒和节日的宗教仪式之外基本不在公众场合露面,更别说参加小镇上举办的招待会、亲友会或者别的娱乐活动了;法朗坦家的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忠心耿耿的管家和彼得老爹去打理,和路易已经去世的父亲吕西安先生素有不快的德·尚杜先生直言不讳地说,“我们有了一个不是教士的教士,不是神甫的神甫。”
即使卡利斯特抓准了一切他能找到的机会,路易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不得不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会垂下眼睛,像一只温和顺从的羊羔一样安静地站在那里,而绝不会主动和卡利斯特说话,更别说像在巴黎的时候那样开心地回应子爵了。
“您对我未免太过残酷。”
卡利斯特对于路易的沉默完全无计可施,他曾经尝试过在深夜的时候从窗户爬上路易的房间,试图逼迫他对自己说话,然而路易在发现他之后,也只是沉默地坐在他自己的床上,既不驱赶他、也不欢迎他;他后来甚至更进一步地躺到了路易的床上,他们彼此和衣而卧过了一夜,这回路易倒是有了一点反应:他把法朗坦家二楼的窗户全都用木板给封死了。
而对于子爵的请求、抱怨、告白和指责,路易永远只有一句话:“我为您在天主面前祈祷。”
不管是怎样热忱的爱意和激情,都会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慢慢消逝——而这,无疑正是路易想要的,即使他的心其实并不愿意接受这最为理智的抉择。
卡利斯特没能按照他的计划在马贡一直呆到巴黎的社交季再度开始,六月份的时候,一份从巴黎寄来的、阿图瓦伯爵召唤他回到首都去的信件让他别无选择,必须立即就回到王弟殿下身边。
“我希望我再来的时候,您能够已经回心转意。”
他对路易请求道,而路易的回答仍然是那一句话:“我为您在天主的面前祈祷。”
德·杜兰德子爵这一去,就很久都没能再来到马贡。
第147章 岁月(二)
1824年的九月,也就是卡利斯特回到巴黎后不久,身体已经欠安多年的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八因病去世。
路易十八一生经历了璀璨的旧时代最后的辉煌,见证过那让他的哥哥和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人头落地的大革命,也曾直面过拿破仑大军铁蹄的恐怖威力;他曾被一些人指责为应当为他的侄子们的死而负责,也曾被指责“将法兰西出卖给了外国的君主”,还尝试过要采取开明的统治来包容法兰西内部的种种分歧,但最终,他还是在新旧时代交替的漩涡之中,再也无力控制自己的弟弟、也就是王位继承人的阿图瓦伯爵那种王权至上的极端化倾向,而在心力交瘁中病亡。
67岁的阿图瓦伯爵殿下——毫不客气地说,他已经为了这一天等待了太久——登上了王位,是为查理十世国王;这位信奉王权至上、宗教至上的新国王当即开始了他大刀阔斧的改革,一系列的法案被颁布,被拍卖的教会土地被收回,对贵族的赔偿在制定,对思想和文字的审查也逐渐严格;与此同时,许多人因为“不能容忍的立场”而被宫廷清洗、排斥了出去,一些人遭遇了无妄之灾,而另外一些一直追随着新国王的人则是得到了重用。
作为素来得到王室信任的保王党,杜兰德家族的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子爵自然得到了提拔,他回到巴黎之后,先是作为查理十世国王指定的副使出使了英国,随后又作为外交官去了西班牙和意大利——他的家族在意大利有着一门同样显贵的姻亲,他们向子爵提出了再度联姻的想法,但是被卡利斯特委婉地拒绝了;而等到他回到法兰西之后,国王陛下又指派了他作为财政大臣的副手来着重培养,等到子爵终于能够从源源不断的事务之中脱身出来,再次来到马贡享受一段难得的度假季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整整两年。
而在这两年之中,许许多多的事情也在路易和阿尔莱德身上发生着,阿尔莱德的妹妹玛德莱娜被费尔南伯爵从修道院里接了回来,这个姑娘本来应该有着七万法朗的嫁妆,这笔钱对于一位贵族小姐来说很少,但聊胜于无;然而随着那禁止分割财产、树立绝对长子继承制的法案出台,费尔南·德·格朗维尔伯爵立即就改变了主意:他虽然也爱着他的女儿,但他却更想要把家族的积累都按照传统传承给他唯一的儿子。
那么,一个不可能得到嫁妆、却又被从修道院接回来了的贵族小姐该怎么办呢?她必须在最好的年华里找到一个丈夫,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