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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两位是不是夫妻?”女店主继续问。
Zélarena顿时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我们是住店的,不是来听你调查人头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女士。”女店主一脸委屈,连她脸上的皱纹也跟着表示抗议地皱缩起来,“两位,是这样的——如果是夫妻那就只住一间,如果不是就得住两间。可惜今天小店只剩下一间房。如果两位不是夫妻,那就只能请便,另寻住处了。”
“不,我们不另找了,一间就一间……”
“什么?”
“安静!”Sauron摸出银币,丢在女店主手中,“只是希望僻静点,夜里不会有人打扰。”
“那是当然。那间房在后院的最边上,最安静不过。”女店主咧嘴嗤笑。
“带路。”Sauron做了个请的手势,叫那女人脸上顿时放了光彩。
旅店里非常黑,而且越往后面走越是低矮。甬道曲曲折折,纤细得仿佛羊肠。两旁胡乱地堆满杂物,每一寸空间都飘荡着令人恶心的霉变气味。蜘蛛到处爬来爬去,个头从微小的像个针眼的到巨大得如同男人半个拳头的都有,毛茸茸,圆滚滚,花花绿绿。它们像个辛勤的织工那样,在每个角落都织起华丽的幔帐,层层叠叠,飘飘荡荡,一不小心头发上就能沾上一点儿,粘丝丝的,怎么弄也别想弄干净。这种坏境叫Zélarena不能忍受,但是Sauron无所谓。而且那些蜘蛛网似乎会自动躲避他的到来。一直到房间门口,他的银发上也未落下一丝尘埃。
“你们能不能把这里打扫一下?”当房门打开的时候,Zélarena简直要晕倒了——扑面而来的厚厚的灰尘气味弥漫在空中,挠得人的鼻尖发痒。而房间里面,看起来有十年没住过人,地面上的灰尘都能写出字来。
“两位稍等,我去找人把里面清理一下。”女店主丢给他们一个微笑就走开了。
“喂,你什么意思?”Zélarena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可不要和你睡一张床。”
“当然不会,你睡床上,我睡旁边。不过夜里可别叫我。”Mordor之主微笑着,笑容里有种叫人猜不透的东西。
不一会儿,女店主带着两个女仆折返回来。她们忙碌了好一阵,又是清扫,又是洗刷,搞得满头满脸都是灰尘才勉强把房间打扫干净。
“两位还满意吗?”那女人用肮脏的袖口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拖出一片灰迹。
“还可以,反正就一个晚上。”Sauron再次抢在前面把话说完。顿时,那女店主笑得就像一朵盛开的Niphredil(宁芙瑞迪尔),拿着钱飞快地离开了。
天色完全变黑,吞没了外界一切的光亮。天空中依然布满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和星光,因此只有一盏油灯的房间内格外昏暗。“今天晚上别睡床上。”Sauron等店主和伙计全都走后悄声说道,“我们会有点麻烦需要解决,所以你最好别睡。”
这件事我应该听他的。直觉告诉Zélarena,她应该信他。“好,你说怎么办?”
“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出声就行。”
Mordor之主吹灭了油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变成了他发光的眼睛,看上去有种令人恐惧的美感。接下来,四周变得安静,时间变得漫长。Zélarena沉浸在黑暗中,对时间和方向的感觉渐渐麻痹。她叹了口气,周身被困倦笼罩,便蜷起身体,依靠在门边柜子的角落里。
黑暗,黑暗,唯有黑暗……
黑暗中,一切都沉寂下来,包括心跳。它们变得缓慢,低沉,似有似无……
Zélarena眯起眼睛,感觉自己脱离了有形的躯体,飘上屋顶。
一丝轻微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若有若无,如同鼠须扫过地面。它们如此之轻,相比下,连雨丝落地都变成了雷鸣。‘咔——’什么东西被拧断了,‘呲——’某种物体被拖拽到了旁边,‘吱——’有样东西被微微推开,“叮——”一声冰冷的撞击……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闷响动,就像有人用草叉深深戳进草堆,而那草堆里的青草却柔软得如同羽絮,黏稠得如同面糊,吸纳着逃逸出来的声音。
一切又归为寂静,无声无息,但是恐惧的气氛却直线飘升。
Zélarena嗅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新鲜,甚至带着对生命的留恋……她伸出手去摸,发现不远处的地板上很湿,并且带着温度。Sauron金红的眼睛不见踪迹,不论哪里都没有。黑暗统治了这里的一切,将恐惧更升一级。
她想喊,却不敢开口。
而回去的路,无法寻找。
冷风迎面扑来,风中带着血腥。倏然闪过一道寒光,许多温暖的雨滴溅落在她的脸上,那雨带着咸腥的味道和适宜的温度,却无法带来舒适感受。Sauron金红的眼睛出现在她面前,近在咫尺。就着那双眼睛发出来的光,她看清了自己胸前的血,鲜红,刺目,令人作呕。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