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可不能当作没听到。
男孩立刻转身,一抬头就对上了里德尔的视线。对方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仿佛只要微微倾身就能将哈里安压到桌子上。“这话由一个只有在我因为重伤而卧床不起时才敢接近我的人说出来,可就有点好笑了。”男孩冷嘲热讽道。
“那可称不上是卧床不起,”男人哼了一声,看上去完全不认为哈里安能够对他产生任何威胁。“只是在你知晓我真实身份的情况下,我不能放任你像平时那样在霍格沃茨里神气活现地走来走去而已。那场谈话不过是用来牵制你的。”
“我才没有神气活现。” 哈里安不自觉地反驳道,又连忙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对方激怒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来干什么的?你不是已经把我们的关系说得很清楚了吗?”
“这里是公共区域,”里德尔平心静气地指出,“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为你而来的?”
这次轮到哈里安哼了一声,“拜托。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只是刚好在我解开第一层拼图的时候出现吗?”
一阵沉默。
“我可能确实观察了你几分钟。” 里德尔大言不惭地承认道。他的坦率让哈里安有些不知所措。男孩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不明白这场奇怪的对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好吧。” 过了一会儿,哈里安有些犹豫地开口了。“所以这就是我们今后的相处模式?” 他问道,“回到以前,假装过去两周的事从未发生过?假装我们不是这场战争中完全敌对的两方?”
“当然不是,”里德尔就连不耐烦的样子都格外优雅。“但我们的业务关系不应该影响我们的互动方式。”
“我们的' 业务关系' 。” 哈里安机械地重复了一遍。他扬起眉毛,发出一声冷笑。“' 业务关系' ?是你单方面在威胁我,这可算不上什么' 业务' 。”
里德尔微笑着看向他,“我能威胁你,是因为你让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 Va te faire enculer(去你妈的)!” 哈里安毫不客气地用身体挤开对方,快步向外走去。男孩的双手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让他?什么叫让他?这个混蛋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候闯入我的大脑,然后他还敢当着我的面把责任推给我?
哈里安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他瞬间停下急促的脚步,转身看向里德尔。对方正洋洋自得地站在原地望着他,显然对男孩激烈的反应非常满意。
“你为什么要请我母亲吃饭?你打算干什么?” 哈里安气势汹汹地质问道,同时迈步向里德尔走去。男人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走近。
“你很介意吗?”
“我当然介意了。她是我母亲。 我甚至都不想让她和你待在同一个国家里,更不用说共处一室了。”
“我不是指那个,”里德尔不屑地说。他倾身靠向男孩,“你很介意她拒绝听你说话吗?”
哈里安停下脚步,有些困惑地凝视着对方。男人将他的沉默视为继续谈话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