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安维持着单手托腮的姿势,没有让朋友看到他的笑容。
“在上一封信里,因为你在比赛中表现出色,她要我尽量接近你,但同时也让我看看能否,呃,友好地让你意识到你的观点有多么荒谬。”
哈里安的肩膀微微发抖,显然正在强忍笑意。阿尔伯特也不禁扬了扬嘴角。
“如果我不能的话,我就必须立刻和你拉开距离,以免被你传染。”
“太棒了。” 哈里安一本正经地打趣道。“你最好离我远点,阿尔。不然我肮脏的血ye可能会毒死你,毕竟哲学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传播的。我们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阿尔伯特仰头大笑起来。“这下糟了。万一你被羊皮纸划伤的话怎么办?你能保证不让血向我这个方向流吗,就当是为了我?”
“当然,只要是为了你。” 哈里安愉快地保证道。
尽管那些傲慢的偏见总是让黑发男孩感到愤怒,但他常常忍不住借机揶揄那些人在血统问题上过时又毫无逻辑的观点。和阿尔伯特的姨妈持有同样看法的巫师们从来都意识不到自己有多么可笑——哈里安在和他们打交道后总是感到身心俱疲。
每当想到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们理念的最大嘲讽,黑发男孩心里就感到一阵快意。
他绿色的双眼扫过阿尔伯特的头顶,看到一个身影正离开休息室,沿着走廊向宿舍走去。
时间正好。
“待会儿见。” 哈里安说着,已经站了起来。
皮肤黝黑的男孩挥了挥手,看着他离开,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里的信。
哈里安悄悄地跟在目标后面穿过走廊,努力无视脑海中那个不断告诫他“这样做并不明智”的声音——不知为何,那声音听起来异常像他的母亲。
黑发男孩在一扇熟悉的门前停了下来,轻轻敲了敲门,并在门打开的同时挺直了后背。
雅各布从门缝里向他眨了眨眼,看上去既惊讶又惶恐。“哈里安——你为什么……?”
“我们能谈谈吗?” 他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却还是若无其事地问道。他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看过雅各布了,更不用说和他对话了。
自他和对方断绝关系以来只过了两个月,但那已经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期间发生了太多事,以致于哈里安几乎没有时间去理清自己对雅各布的感觉。然而,与克莱尔、瑞娜和阿尔伯特的对话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忽视这个问题了。
“我——”雅各布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我不想谈。”他说道,声音中带着似有若无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