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被纠结的情绪淹没,只能低语,我恨你。
我知道,Malfoy说。但那是帮不了我们的。Severus认为一副魔药而非仪式可能打破契约。我们应该试试吗?我是说,不用你,我们可以喝药,那就能结束契约连接Severus和我的部分。但除非你也喝,契约的其余部分恐怕仍会存在。
Harry歇斯底里地大笑。他能感觉到紧攥着的书页和桌子在掌心打滑,他的手上渗出了那么多汗。他抬起一只手,狠锤书的封皮,摇晃头颈。你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你以为我会喝Snape想出的任何东西?
是啊,我是那么想,Malfoy道。Severus也那么想。但我认为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过去一段时间给你选择的人并不太多。
Harry设法回答,但他再一次只能送去情绪,而Malfoy已经退开了。他回头抛下一句留言,像有人走出房间时砰地关上身后的门。家养小Jing灵接到命令会在你想离开的时候送你出庄园。你不需要见到我们。走的时候关门。
这句指令让Harry拾起他在读的书。他想点火烧了它,想将它扔到哪里去。他想点火烧了整间Malfoy藏书室,然后把火焰赶上楼梯,直至蹿进Malfoy和Snape躲着的随便哪个房间,把他们活活烤死。
但如果他那么做,契约会把他也拽进坟墓。他们仍然相连。
Harry放下书,将头埋进手中。他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喘息着。
多么奇怪啊。与Ron和Hermione谈话,之前他得以进行的那种,应该让他感觉好一点的。但谈完之后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是倘若真有选择,倘若非得和谁缔结契约,这才是他希望能支持他的人,是他想要与之缔约的两个人,不是当时坐在花园里与Molly和Arthur虚与委蛇的两个混蛋。
Harry紧紧闭上双眼,直到感觉有泪水像要夺眶而出、像要烧穿眼皮才重新抬起头。他可以望向图书馆另一头放空,屋里没有别人会来打扰。脑中的契约遥远而寂静,他也知道让它益发缄默的方法。毕竟,他控制契约。
但是……
他做不到永远关闭它。一旦注意力被分散,他便开始再度从契约里感觉到Snape和Malfoy那头传来的聒噪声响。如果他们俩任一个受伤,他想他大概也能察觉到。如果他们的魔药出了错,他恐怕也能感到,甚至还可能因此受到伤害,就像契约试图将他的肋骨从胸腔里拉扯出来时他们所感到的一样。
他不想这样。他不喜欢这样。
但或许他无需如此。
Harry谨慎地在契约边缘刺探。没有回应。Snape似乎打定主意要忽视他,而Harry很清楚Snape在忽略他不喜欢的东西上能做得多彻底。Malfoy则打定主意他宝贵的道歉对Harry而言还不够好,而除非道歉被接受,他似乎不想花时间同Harry交谈。所以他也不会回来。
也许,如果事情一直如此,Harry可以容忍它足够久的时间,久到能结束契约。因为那才是他最渴望的东西。也许他必须得面对Voldemort归来、杀死傲罗的后果和Lestrange兄弟,但他不愿以被束缚的姿态面对。
然而,要做到这一点,他不得不与怨恨和解。将它当成武器、当成杠杆去驱动自己做需要做的事情然后再走开,而非躲得远远的。
他肯定可以再忍受久一点Snape和Malfoy的存在,至少久到能摆脱他们吧,是不是?只要稍后他能一劳永逸地避开他们,他也应该能做到需要做的事情?
Harry咽了口唾沫,通过契约寻找Malfoy,后者完全不带喜怒地回答,如一块纯白透明的冰。
告诉我Snape的实验室在哪里,Harry尽最大努力回敬以相同的漠然。我想帮忙一起做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