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少女的平安夜派对还没散场,他们欢呼嬉闹,声音从一处草坪传到下一家的院子,风一卷就送到他们窗前。
“好。”说完他将少年打横抱起,仿佛履行诺言,现在就做和今夜之前一样的事。
梁沅不给他说清楚的机会逃也似的跑了,孟炀无奈只好跟着下床。他看一眼表,还有时间,于是套上外穿的衣服去敲梁沅的门。房门隔音很好,他听不出来梁沅刻意调小了水,只大声对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的人喊道:“我出去一下。”
第五十三章 你来得太慢了。
梁沅想要快乐他可以附和,一旦这种需求变了质,就不是他给得起的。尽管努力这样说服自己,孟炀还是急匆匆出去一趟,再次回来时玄关的灯也关了。他犹豫片刻按下梁沅卧室门的门把手,没锁。男人在房间内环视一圈,没找到人,只见阳台门没关严,几缕风溜进来把窗帘吹动,半拉的窗帘后有个人影。
既然别人表现出这么困扰,梁沅更不能上赶着似的,他已经把姿态放得够卑微。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从不吝给他温暖怀抱的Alpha这里遭受冷对,全看在眼里然后默默忍受,只有这样才能证实他说的话,真的不在意。
在不远不近的喧嚣中梁沅也不由得抬高声量,他怕告白对象听不清。少年忙不及补充,好像因此可以有商量的余地,他道:“标记的事,你给我一点时间…”
“我刷牙了。”梁沅捧着他塞过来的蛋糕,苦笑,垂眼看两秒又塞回孟炀怀里,“你不必这样,这种事勉强不来,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或者对不起我。我说当没发生就真的会忘掉,你知道我的,我不会在情情爱爱上不依不饶。”
突然有人在敲他的卧室门,梁沅只好将水调小,隐约听到他在对自己说话。
“今天只有这个。”孟炀又抬手看一次表,不禁有些懊恼,“平安夜过了,看来吃这个也不行。”
这是孟炀第二次送他蛋糕,在18岁的圣诞。
可他盛好饭就走,梁沅大概有一周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在哪儿吃饭。去堂口或者公司连地库都不进,就停路旁门口,恭敬给他开门后一脚油门便走。当打手吓人时,黑沉个脸,如惯常一样不跟别人废话,同样也不和他多说。
其实梁沅听到了,他几乎附耳在门上,又不敢让他察觉,脚都不知道要落在哪里,更不敢靠上这扇厚重的木门,好似隔十几厘米还能让身形陷在门上一样。梁沅没有出声回答,他不确定此时自己的声音是否还稳,只好装作没听见专心洗澡。
不是吧,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大半夜躲出去吗?
“我不会,还和以前一样可以吧?”十二月底,S市无疑是冰天雪地,梁沅其实快被冻僵了。他只好又点起一根烟,借打火机的焰暖一暖。烟叼在嘴里,手拢起挡风,他偏头吸燃口中烟,嗓音含糊。
嫩白的肩头完全失去温度,孟炀将他放到床上,拿起床边的睡衣一圈圈解开毯子将衣服套上,随后掀开被子把他捂好就要走。梁沅在他做完这一切后起身下床,在孟炀不解的眼神中走到卫生间重新刷牙,他刚抽过烟嘴里太苦。孟炀看他背对自己,电动牙刷嗡嗡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的沉寂,他摇摇头拉开门出去准备下楼把蛋糕放冰箱里。
“我想。”
他未说完就感觉有双手想托起他的脸,孟炀似乎在叹气,他也想开口说什么。静默中他的心跳似乎没有变化,梁沅赶忙松开手,腿跟着后撤直接跳到床下。他心下了然,挥挥手阻止孟炀即将出口的话,“好,我知道了。当我没说,我回房间了,洗澡睡觉。你,你早点休息吧。”
被抢走烟的人皱眉去看,是个蛋糕,顺应市场做成苹果的样子。
说完他飞快离开这位给他冷遇的Alpha的房间,水声很快在宽敞的浴室响起。其实他已经洗过,在孟炀说他下飞机的时候,里里外外将自己准备得很干净。
进退有度是他们二人的相似点,于是梁沅真以为能默契地当前一晚不存在照旧相处。没想到孟炀能不放心他到如此地步,虽然他的确有歹心,可孟炀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冷落。他照样在梁沅上桌前准备好丰盛的饭菜、送他去工作以及需要时做最趁手的工具,确实在做和以前无二的事。
这次没再犹豫,他推开阳台门走出去,就见梁沅裹着毯子在抽烟。毯子下的皮肤还是光裸的,和刚才一样。烟灰缸里已经堆积有好些烟头,微小火光下夹烟的指头很白,他伸手夺过还剩一半的烟,换手里的东西给他。
真是这样就好了,偏偏他一看见孟炀便满心酸涩,如同泡在不成熟的青李子里,又涩又苦。想他又开不得口,气他又舍不得,是他自己偏要打破和谐的相处,梁沅别扭得不行,也跟着
确实如此,他有滔天的野心,可以拼命扫清达成目的的阻碍,是果决的梁当家。然而孟炀读得出他此前沉甸甸的爱意,知道他想岔了,不确定梁沅在这件事上会不会同样的倔,于是不无担心地劝解道:“和标记无关,你不要做不成熟的事。”
孟炀又一次没有回答,反问他:“你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