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宣颜高高扬起的手停住。
白宣颜今日敢如此嚣张,也是因为有太后撑腰。
虽说白宣颜是太后给皇上纳入后宫的妃子,皇上也一直对白宣颜极为宠爱,但是太后看在眼里,却也有时觉得这份宠爱过了头,倒像是有些助纣为虐的感觉。
“颜儿,住手,你是皇上的妃子,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就算是教训,也该让下人动手。好了,哀家还有些话要跟谢妃说,你先回宫。”
白宣颜不满,“太后娘娘,可是……”
“来人,送白妃回宫。”
太后已经下了命令,白宣颜只得跟随着几个宫人离开了寝殿。
白宣颜一走,寝殿内的气氛却变得更加凝重。
谢朝歌依然跪在地上,太后没要他起身,他便不能起身。
“想必你也知道,谢渊是哀家手下的重臣,也是哀家的左膀右臂,包括你的那两个哥哥,一个是镇国之将,一个是朝廷贤臣,都在我北域朝堂举足轻重。你们谢家人,哀家都会重用,当然也包括你。”
谢朝歌跪着的身形晃了晃,他好像隐隐的知道到太后找他来是要说些什么了。
太后继续道,“但是哀家却听说,你回相国府的那几日,跟谢渊闹得不太愉快,你似乎不愿助哀家一臂之力。”
太后的语调变了变,“朝堂之争,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若是不能为哀家所用,那留着便也没什么用处了。”
太后挥了挥手,从殿外走进来几个宫女,手中捧着个酒壶以及一个酒杯,缓缓走到了谢朝歌面前。
“哀家再问你一次,你愿是不愿?”
谢朝歌依然低着头跪着。
见他不答,身后的宫女揪住了他的头发,用力一扯,谢朝歌便被迫抬起了头来,看到了摆在面前的那壶酒,眼神中终于有了些波动。
那酒壶里盛的,应该是毒酒。
若是他不答应太后的要求,那么,他就会被赐上这一杯毒酒,毒发身亡。
他久久的没有回应,迟疑的这段时间,其实已经算是表明了心声。
太后没想到他居然是个骨头这么硬的,顿时勃然大怒。
“果然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也难怪不受谢家的器重,你难道是想要背叛谢家上下,以此来表明心志吗?好让皇上知道你是个多么忠心耿耿的人儿?”
太后冷笑了两声,“只可惜你的一片赤心,皇上并不领情,只要你是谢家的人,皇上就不可能会对你信任。”
“来人,赐酒!”
宫女斟满了满满一杯酒,凑到了谢朝歌面前来。
谢朝歌的双手被人从身后紧紧束缚住,挣扎不得,那杯酒直接从他的口中往里灌。
谢朝歌别过了头去,酒杯里的酒顺着他的唇角流下来,浸shi了衣袍,但还是有一些被灌进了口中。
唇角上的伤口碰到了烈酒,更是痛的厉害了,酒水混着血水一起滴下来。
辛辣的烈酒一直烧进了肺腑之间,呛得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里直冒泪花。
随后宫女放开了他,谢朝歌顿时便无力的趴伏到了地板上。
他的口中满是酒味,但是弥漫在唇齿之间的,却还有一股奇怪的药味。
谢朝歌感觉到腹中一阵一阵的剧痛,他蜷缩起来,但还是疼痛难忍,后背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随后他忽然感觉喉间一股猩甜,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殿内的其他人见到了那满地的鲜血,却是不觉得奇怪。
太后只有些嫌恶的掩了掩口鼻,挥袖道,“把人带下去。”
那几个宫女将地上的谢朝歌拖起来,像是拖什么破旧抹布一般,带出了殿外。
谢朝歌感觉到腹中像是被无数只利爪狠狠的撕扯,抓破他的五官内脏,不停的往外渗着鲜血,然后那种疼痛渐渐弥漫到了四肢百骇。
他被无情的丢进了一个偏殿之中,扔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谢朝歌动弹不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可是,每吸进一口冷气,便会觉得刺得胸腔钝痛,然后又引来剧烈的咳嗽,唇边溢出鲜血。
谢朝歌伸手,用手背抹了下唇角,被那满目的猩红刺得眼前一阵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