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又有些脸红,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翻看后面的内容。他想,这段时间以来,在外人,甚至在母亲还有妹妹眼里,和平常都并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多了个‘陕西人’。其余该咋样咋样,日子依旧平凡地过着。只是,
鬼知道自己都真实经历了些什么啊?!
好像,也的确只有鬼子兵清楚他和自己之间的那些事儿了。
他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啊?
王良明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强逼着自己,阅读起了后面的内容。
果真,一个又一个他能够读懂的词,如天女散花般迎面而来,‘打击’得他只想立刻晕倒过去。偶尔,那日记本留白处还会冒出一两个简笔画出的牙签人,还手拉着手。这让王良明的脸因为愈加强烈的尴尬和别扭,而羞红到了耳朵根。
“とても纯真な男の子です。”
!!!
“明るい目があって、一目で见ると穏やかな感じがします”
“彼は他の人とは违って、彼と一绪にいる日は、とてもいいです”
“彼は私の弟のように、毎日楽しくなるようにします”
“理由は何もありません。彼を守りたいと思います”
!!!
王良明觉得,自己头皮已经承受住了太多压力,能在顷刻间炸裂开来。他心想,合着半天,在男人眼里,自己是“纯真的男子”,是“一见就安稳”的人。所以,武藤天天就知道跟自己腻歪?!
他狠狠抹了两把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满心期许着是自己看走了眼。可是,‘黄纸黑字’放在那儿,无论‘醒神’几次,都不可能有任何一丁点儿改变。
而且,更令他尴尬的在于,或许是因为到了平民区,闲了下来,有空了,武藤每天所记下的东西,相较之前在部队里面的那些,增多了不少。绝大多数王良明能看懂的、描写他的用词,都能让他恨不得立刻挖个地缝钻下去。
王良明的脸颊,俨然已快变成了一枚熟透的柿子。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还跟那儿茫然翻动着一页又一页纸。
密密麻麻的一行又一行日文假名,大约是经过了日本兵的一些考量与言辞上的润色,王良明有能力看懂的字符,已经越来越少。这让他愈发心急与焦躁,几乎快把眼睛贴到了那上面,急切想要弄明白,上面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
也就在那么一瞬间,“嗖”的一声,王良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摊开着的日记本,就一下被抽了去。
他登时傻了眼,机械地转过了头,意料之外却也是预料之中,正好对上了武藤那张拼命忍着想乐的冲动、佯装出了一副严肃模样而憋得有点扭曲的脸。
“偷看我的东西,嗯?”飞行员眯起了眼睛,坚毅的面庞凑近了王良明。
王良明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默默感受着男人沉稳的鼻息,支支吾吾地想要给自己辩驳。不料,武藤却用结实的胳膊直接揽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完全无法挣脱。
他赶忙张嘴想要解释,可话还没出口,辛辣的烧酒就灌入了口腔。
“唔”王良明被辣得嘴一阵麻,匆忙把酒又吐回到了碗里,求饶起来:“大哥,我错了,你就放过我”
日本兵却摇了摇头,把捧在手上的那碟子花生放上桌面。男人也不再掩饰满脸的幸灾乐祸,坐到他身边,端起酒碗,说:“你没做错什么啊。我只是让你陪我喝点酒而已。你害怕成这样,做什么?”
“太辣了,受不了。”王良明使劲伸着舌头,努力想要散散热。瞅见他这幅狼狈模样,武藤直接就乐了,也不再逼他:“良明,你看我是怎么喝的。”
说罢,日本兵就一仰头,直接将整碗酒全灌了下去,看得王良明一愣一愣的。重重喘出一口粗气后,脸色微微涨红了些的武藤把碗搁桌上放好,又给满上了。
接着,他给另一只碗里也倒满了烧酒。男人抹了把嘴,笑着跟王良明讲道:“来,你就像我刚才那样,跟我好好把这碗酒喝了。”
“直接灌了?”王良明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问。
武藤因为自个儿灌下去了两碗烧酒,火辣辣的冲劲儿,已经让他的脸上和身上布满了汗水。他笑着跟王良明点点头,说道:“对,直接灌了,这样才好。”
说罢,武藤也不容王良明再犹豫,拽过他的手,把酒碗牢牢塞给他。同时,男人自己也端起酒碗,跟他碰了一下。
王良明无比头痛地瞅着眼前的酒,十分无奈,想思考出一两个可以推脱掉的借口。武藤则早就识破了他这点小心思,一上来,便用自己的胳膊从他胳膊肘间挎了过去,做出了一副要喝交‘碗’酒的架势来。
“来吧,良明,”
日本兵满脸堆着痞痞的坏笑,让王良明更是感到无比沮丧和绝望。他又听见男人对自己说:“跟哥一块儿,咱们一起共建大东亚啊,是咱们的美好生活!”
这话听着,可真够不对劲的!王良明暗暗寻思着,同时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