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的调养,昀昕病瘦的身体迅速恢复健康。他的脸颊不再凹陷,消瘦的身子慢慢健壮起来,肌肤回复以往的弹性,一头深金色长发光泽柔亮,他甚至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也能自行下床行走。
「真是不可思议。」昀昕坐在镜台前看着镜中的倒影,不只讶异於自己的复原,也惊讶丹朱真的信守诺言。「才短短几天我就已经恢复八成,那只蛇妖真的有本事。」
站在他身後的朔方沈默,手指梳过他的发,眼中深藏令人难解的复杂情绪。
即便朔方不出声,昀昕也知道他在想什麽。
「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我没有反悔的余地。」朔方低声道:「这是我自愿的,跟你没关系。」
昀昕知道他的固执,於是没有开口留他。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朔方不知道,於是再度沈默,只因为不想给他虚幻的期待。
昀昕握紧拳头,霍地站起来,转身面对他,决然的目光与他平视。
「分离在即,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朔方心头一跳,难道昀昕早已看出他的犹豫不决?
「我」
明天分离之後,他们不知何时才能再度相见,眼下已经不是矜持的时候,想必昀昕也是这麽想。
朔方眼神炽热,哑着声音:「属下冒犯了。」
「笨蛋。」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管什麽属下不属下的?昀昕含笑,伸手一把揪住这个拘谨又紧张的男人,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朔方着实惊呆了好几秒,直到真真切切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才知道自己不是在作梦,一时间,埋藏内心深处多年的情感汹涌而上,驱使他化被动为主动,饥渴且热烈地加深这一吻。
两颗情意相属的心,碍於阶级一直不敢表达的爱恋,此时此刻倾巢而出,光是一个吻还不够,远远不够。
因氧气不足而不得不分开时,两人喘息着,额头抵着额头,清楚看见对方眼中赤裸裸的情慾。
昀昕气息紊乱,低声道:「抱我。」
「我本来就打算这麽做。」
朔方打横抱起他,大步走向房间中央的大床。
天际微微露出曙光,朔方小心地移动身躯,蹑手蹑脚地下床穿衣。一夜激情缠绵教体力尚未完全复原的昀昕吃不消,昏昏沈沈地睡去;朔方彻夜未眠拥着身旁的男人,静待黎明到来,而今,时候到了。
穿戴整齐後,他回到床边,凝视熟睡中的男人俊朗的脸庞,眼中有着万般眷恋不舍,弯身将轻柔的吻印在男人的唇上。「保重。」他低语着,在他身边喃喃诉说着爱语,千言万语诉不尽,纵然有再多话想说,时间也不够。
天色完全大亮时,朔方悄声走出房间,不意外看见辰周与副将们早已在门外等他。「他就交给你们了。」他说。
「你真的要走?」辰周至今仍无法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你的行为跟背叛无异,万一陛下震怒,派出暗杀队──」
朔方举手打断他未完的话。「这是我的决定,後果由我自己承担,你们不必为我Cao心。殿下失踪,将领中神阶最高的便是昀昕,你要听从他的指挥,他一向比我更冷静更有谋略,更适合当一名领导者。」
辰周神阶低,本来就该听命於昀昕,而晨曦原本就是昀昕的手下,因此并无异议,但望舒可就有意见了。
「我可是你的副将啊,朔方大人,你走了我该怎麽办?」
「从今以後,你的主子就是昀昕,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他。」见望舒一脸不情愿,朔方加重语气:「这是命令。」
望舒只能听令。「是,大人。」
「我自己出去,不用送了。」
朔方决然地转身离去,踏上一条他从未想过的道路。
丹朱在神族基地的结界外头等待,云海则显得相当不安。
「这种事你应该跟我商量。」云海想不通他为何这麽做。「温兄、狐王和饶川族长不会同意的,你的决定太鲁莽了。」
「我的事不需要那些小辈们同意。」丹朱双手抱胸,绿眸闪耀着坚定的光芒。「我不奢望你能理解,就算你要阻止我,我也不会罢手。」
「我没打算阻止你。」云海一叹,说出内心隐忧:「我只是担心你养虎为患,引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