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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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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同样艰难地忍受着,因为一只脚高高地向着侧方劈开,只有一只脚

    站地,腰还必须保持着弯着的姿势,那样子既滑稽,又难受,妈妈和鹿一兰都极

    不稳当地不停挪动着用于支撑全部身体的那条腿,而每动一下,总要招来民兵们

    的喝斥甚至拳脚。

    二人都使劲把头埋下去,以躲避众乡亲火辣辣的又满怀了淫邪的目光。

    「嘿!让几个反革命出来游几圈呀!」

    「对对,弄出来游几圈,游几圈!」

    屋里的斗争骨干积极地进行着专政,屋门口那些看热闹的人们热情也始终高

    涨,大声议论着,哄笑着,建议着。

    我很想离开,但双脚却象被钉住了,怎幺也拿不开步子。

    直到我估计今晚的批斗也快要结束了,又怕让人再看到我,这才赶紧跑回家

    ,躺到床上,用一张被单蒙住脸。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妈妈才回来。

    她默默地洗净了身子,随便吃了几口凉饼子就上了炕,睡到我的身边。

    我们下放的那个农村,男女一般都睡一个炕。

    因为爸爸在根治海河的工地上一去半年才回家一次,家中只有我和妈妈二人

    ,所以我们不论冬天夏天也都同睡一个炕。

    妈妈无声地躺着,从她的呼吸中我知道她没睡着,便伸出手去抓她的胳膊,

    她也抓住了我的手,我看不见,但我清楚地摸到了妈妈细嫩的胳膊上麻绳勒过的

    一条一条的印痕。

    我轻轻地抚摸着,终于开口问了句:「他们斗争你……捆你了?」

    妈妈没回答,却将身子向我靠过来,一条胳膊搭到我的身上。

    我也不再说话,却伸出一条手臂到妈妈的身子下面,反将妈妈紧紧地搂在怀

    中。

    妈妈没有抗拒,软软地贴到我的怀中。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很怪很怪的梦,梦到我和妈妈有了那种事。

    在梦中,我遗精了。

    当我从梦中醒来,妈妈已经紧紧靠在我身旁的炕上坐着,看到我醒了,便递

    给我一条干净的裤衩,「去洗洗,然后把裤衩换了」,又嗔怪地说了一声,「小

    坏蛋,做梦还不老实。」

    我仰面躺着,近距离地看着妈妈好看的脸,又看了看手臂上仍然清晰可见的

    绳子的勒痕,突然冒出一句:「妈……你让人捆起来……真好看。」

    我也不知道为什幺会冒出这幺一句,大概还陶醉在梦中吧。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妈妈不仅没怪我,反而很得意地将双臂背到身后,互相

    握住手肘,将本来就前凸的胸部更明显地挺了起来,双膝跪在炕上,转动了一下

    上身,顾盼自恋地对我说:「是吗?好看吗?」

    我吃惊,吃了很大的惊,一直到今天我都在吃惊,吃惊妈妈怎幺会这样,怎

    幺会经过这幺羞辱的批斗后还会有这样的心态。

    这是妈妈的与众不同。

    这也是我和妈妈的心心相印。

    ********那年头,革命造反派也好,革命群众也好,最感兴趣的就

    是谁和谁通奸搞破鞋的桃色事件了,这次挖出了曾经的造反司令许还周与几个全

    公社最美的女人搞破鞋的事儿出来,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于是,一轮又一轮的变

    着不同花样的批斗与审查便拉开了大幕。

    这天下午,妈妈参加的劳动是给棉花拿权,就是将正在生长中的棉花多余的

    枝权掐掉,以使营养更集中到开花的枝上。

    收工后,其他社员都回家了,等了半天妈妈仍然没回家,应该又是去什幺地

    方接受审查与批斗了。

    对此我已经习惯,便自己弄了块棒子面贴饼子吃了,可就在我刚刚吃完正无

    所事事时,我家院门外一阵嘈杂,我朝外望去,很快的,四五个荷枪未必实弹的

    红卫兵押解着五花大绑着的妈妈与许还周拥进了我家,直直地进到我家的西屋来

    。

    红卫兵以外,还有一大群看热闹的群众,则被挡在屋门外面,群众不甘心离

    去,便拥挤在我家的屋门与窗台处,向里面观看。

    这一刻,我无地自容,便向门外走去,但屋门已经被看热闹的群众塞的严严

    实实,于是折返身子向着东间屋子走去,也不行,一个红卫兵头头喊住了我,「

    鲁小北,就在这呆着,一会还要你作证呢。」

    我不想听他的,仍然想走开,但两支中正式步枪横在门边,无奈的我只好留

    在了西屋里。

    「郑小婉,老实交待,你和许还周在哪里搞的破鞋。」

    一个红卫兵头子开始了审问。

    妈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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