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抱歉地一笑:“其实家教这事我们家也没?考虑好,毕竟不知道该不该让小风走?竞赛的路。”路风不满地看了?他妈一眼。道完歉,女人就拽着路风走?开了?。“你老师是还在上?学吗?”女人边走?边问,“他是哪个学校的?”“二高的,可厉害了?!”路风傻乎乎地说?。“呵,二高的,”女人语气变了?,“我就说?不让你去报什么小机构的班,结果整了?一个二高的学生当老师,他旁边那个游时,也是二高的!你知道他在二高都?干什么吗?亏你一口一个时哥叫的亲!”他们没?走?远,话音顺着秋风飘过来。游时双手?插兜,看着远处的悬铃木,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其实这种议论他听?得?多了?,那时候都?没?什么感觉,但是江应回来之后,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呢?害怕听?到这种话,其实也是他一直不敢回这里的原因吧?而?且江应……江应他本来就不应该是二高的。游时想了?想还是觉得?得?说?点什么,正?要开口。“听?歌吗?”江应突然问。不等游时回答,江应把蓝牙耳机摘下一只,直接戴进?游时耳朵里。歌词一点点从耳机里倾泻出来,吉他声流淌,讲述着cao场上?摇摇欲坠的夕阳,教室里亮着的灯和某个独自的身影,写了?几遍又藏起来的情书。“等你下课一起走?好吗?”“弹着琴唱你爱的歌。” 一起睡“这什么歌?”游时听着耳机里的声音, 心情突然好了一点,吊儿郎当地笑着问他。“随机随到的,不知道。”江应垂下眸子摆弄手机, 耳机里面?立刻切了歌,换成了周杰lun的《七里香》。宋爷爷早上?起得早, 六点钟过个早接着就开始在这条街上?闲庭信步地遛鸟,还没等走到宋爷爷那小院, 就看他提着鸟笼从一家麻将馆离晃出来。看见江应, 他远远地喊了一声:“没良心的小崽子!你还知道?回来!”游时疑惑地看江应一眼。江应笑着说:“之前太忙了,不就上?个星期没来吗?爷爷你也用不着这么记恨我吧?”宋爷爷先是看着他, 又拧着眉看着旁边的人, 审犯人似的看着半天, 问江应:“这是……小时?”江应偏头看游时,接着伸手把耳机摘了,停掉了手机上?的歌。游时感?觉出来, 其?实江应是有一点生气的。
其?实江应生气的时候跟平常一样, 都是没什?么表情, 但游时就是能感?觉出来他不大高兴。但他还是要这么说。猫包里的黄花剧烈闹起来。兴许是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也兴许是见到了宋爷爷, 黄花现在?显得有些兴奋。只见宋爷爷又盯着黄花看了一会,最后凭着黄花别具一格的外貌认了出来:“这是那只猫?”江应点点头。游时看江应一眼, 把猫递给他, 而自己认真地装江应的普通同学, 只是偶尔跟江应碰见,偶尔抱了一段猫。“这只猫不是小时在?养吗?”宋爷爷纳闷地问。江应没回答。幸好宋爷爷没有在?猫的问题上?面?纠结太久, 只是盯着游时看,看完又叹气,叹完气就开?始骂人:“太像了,你和小时长得太像了。小时比你还没良心,搬完家之后就没回来过,你说说,这邻里邻居的,他为?什?么不回来?他就不想这里吗?”“宋爷爷,他比我小,一直上?学,没时间?。”江应说。江应说“他比我小”的时候声音很轻,像是一种安抚。游时眸光闪了闪,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江应刚离开?江城的时候,他会本能抗拒走江应家门前的那一条路,连带着这附近全都不经?过。现在?江应回来,他又觉得自己不够好,不敢回来了。宋爷爷强留着他们在?家里吃了一顿饭,饭菜的味道?没怎么变,和游时小时候吃的一样,就是粥里的米依然夹生。游时和江应也没吭声,不好扫了老人的兴致,把半熟不熟的很有劲道?的米全都咬碎咽了。黄花来这一趟好了不少?,中间?因为?一直在?跟宋爷爷闹,现在?窝在?猫包里睡着了。江应看着猫包里的黄花问:“游小游,你说你爹不认你的出生地怎么办呢?”游时差点没摔了:“……”“你放什?么屁?”游时磨着牙尖问,“再说这不你的猫吗?”“为?什?么装我同学?”江应没回他的问题,反而看着他问。这时游时发现江应眼里的笑没了,就那么沉静地看着自己。“因为?……”游时抓了抓头发,呆毛又顺着他动作被带起来,“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走了之后我就没回来过这了。太久了,我不太擅长这种东西。”这种故人相见。本来在?他的人生里人际关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长长久久,一种渐行渐远,继而老死不相往来。江应是这种失而复得的第一例。旁边的行道?树里载着几颗银杏,此时在?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