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小声,彻彻底底地与楚长赢隔绝开。114楚熹星打开手机,盯着班级群的消息。班级群没有想象地一边倒向他,有一部分受过班主任的恩惠,或许是家里条件好、或许是家长职业尊贵。在对方看来人品和成绩不是衡量学生的根本,家境才是,哪怕是人民教师,也难以相信学习能够改变命运。英语老师给他发消息说:恭喜。楚熹星感谢对方的教导。没忍住,询问英语老师当初为什么会当老师。英语老师回复很快,估计现在没什么事情:我高中时候就想当老师了,怎么说,可以说是一种热爱吧。干一行爱一行,虽然当老师很累,但是看见你们考到理想学校,就感觉值得了。115楚熹星不理解,班主任和英语老师完全是天差地别,一个恨不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赚钱上,一位一天到晚呆在学校、哪怕是别班的学生身体不舒服都可以向他救助。同样的环境下,怎么会生出来如此不同的存在。116楚熹星低着头,抿着唇刷着班级群里的消息,这些消息让他不住地感到烦躁、焦虑。一群人觉得他忘恩负义,另一部分人觉得他是勇者。肩头被一只手笼罩住,楚熹星瞬间身体僵硬,像是一根绷紧的弦,随时能被扯断。117楚长赢的声音响起:“看你脸色不对劲。”他自言自语一般嘟囔着:“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我带你去看医生吧。”他丈量了一下楚熹星的肩头,太过于瘦了,瘦的都不像是男生的肩了。有点窄。他不自觉地蹙起眉头,感觉到烦恼,楚熹星似乎真的应该好好补补。118楚熹星缓过神来,他看向楚长赢,稳了稳心神,“没事。”再一次重复道:“我真的没事。”楚长赢这种感觉让他不舒服,或许是高中三年都沉浸在学习的原因,社交方面几乎是空白的。这种男生之间的亲密接触都几乎为零,楚长赢这种下意识的举动让他忍不住紧张起来,甚至感觉到陌生,还有一种突然的羞耻感。119楚熹星几乎想要躲避,但是楚长赢的手四平八稳地落到他身上,挪不开。楚长赢不确定:“真的没事?”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楚熹星的耳垂,对方的耳垂红的滴血,脖颈处泛起来红色,让楚长赢单纯而又无害地感慨:皮肤真的好白。楚熹星冷淡地嗯了一声,说道自己没事。他不自在地收缩了一下脖子,可是楚长赢像是没有自觉性地又靠近一些,让楚熹星原本想要说的话卡了壳,说不出来。他心底腾地出现一种几乎是焦躁而又烦闷的情绪,一点点地击打在他的心脏上,发出鼓噪而又节奏性的跳跃声。120那天的乌龙几乎是短暂性的,楚长赢的没有分寸感让他略微有些惶恐。可是社交几乎有点空白的楚熹星不知道,正常的男生是不是也靠的那么近,他想起来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同学。自己走在高中狭长而又枯燥的走廊上,有人两两三三站在走廊上谈话,有人趴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夫子庙。看起来就是这么简单。楚熹星用尽全力想,自己以前那些男同学怎么相处的。他记得那时候自己坐在位置上,几乎是没什么存在感地窝起来,看着男同学抱在一起,感觉很无聊、很幼稚。他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自己像是隔绝了所有人。玩的好的男同学也有,很少,而且都是心照不宣地讨论作业题,经此而已。以至于大学之后也就是单纯地询问一下未来去哪个院校。除了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基本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121次天早上,楚长赢醒的很早。而楚熹星不知道为什么,高考结束之后,明明发挥的很好,甚至是超过了他原本的水平,飞得很高。但是晚上依旧让他感觉到慌张,楚熹星做了一个梦,梦见他高考发挥失常,班级同学有几个看他不瞬间的对他Yin阳怪气,而班主任也在冷嘲热讽,骂他自视清高。122这一切都让他恐惧。一无所有的楚熹星他自己都害怕,怕自己无能为力、怕自己时运不济,怕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一个很失败、永远找不到自己出路、暗无天日的人。楚熹星似乎永远停留在青少年时期,哪怕已经成年,还离不开过去的影子,总是感觉家长还会因为成绩骂自己。他从这场噩梦中挣扎醒来,恍惚间意识到自己是在酒店,成为有钱人的人生很突然,他完全是属于路过垃圾桶旁边捡了张彩票。天降横财。一切都让他不适应。123或许是早上睡的太模糊了,还没从梦境之中清醒过来,以至于他看见楚长赢出现在他面前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很恍惚。楚长赢估计是刚晨跑回来,匆匆打招呼就去洗澡。楚熹星见惯了早上五六点起床半死不活的男高中生,还是第一次见到活蹦乱跳的男大学生,让楚熹星懵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