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剑指,火龙霎时化为一道云烟,消散不见。逼人的热意渐渐消褪,微风轻拂而过,沁人心脾的凉爽散去一身的燥热,心中响起一个声音。“凌云君。”周歆心道:“怎么了?”他沉默一瞬,才道:“……无事。”周歆:“?”周歆:“有话就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沈既白未再开口,令人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头顶传来出云子的声音:“去禀告宋公,凌云君私闯锁妖塔,证据确凿,求他亲自定夺。”那位年轻的衙修拱手道:“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空台。“怎么办?”周歆问道,“我们还没查到线索!”沈既白道:“继续查。”她犯难:“可这么多人盯着,如何查?”沈既白道:“最底层镇压着五妖王,是锁妖塔禁地,他们不敢进,你先去那里。”闻言,她疑惑道:“那你呢?”沈既白道:“纸人通行便利,不易被察觉,我继续挨层探查丢失的封印灵皿。”周歆双手结印,“既然如此,我便以风相送,助你扶摇直上!”一阵旋风自深渊咆哮而出,风势凶急,吹得人睁不开眼。围堵在空台栏杆处的衙修纷纷后退,抬手遮挡住眼帘,周歆顺势将纸人抓了出来,用力向上一抛,剪纸人借助风力,眨眼间便飘至停在三楼的升降台底部,又顺着风向飞进了右侧厅堂。出云子道:“不好!她这是要逃走!”周歆哈哈一笑,“猜错咯!”话音一落,她便纵身一跃,风水盾迅速朝下飞了下去!“凌云君这是要去最底层!这可如何得了!赶快去禀报宋公!”“跟上!万万不能让凌云君闯入封印法阵!”“哈哈哈哈!她这是找死,擅闯禁地,宋公不会轻饶!”纷乱杂多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回荡在深不见底的渊洞之中,久久不散。风水盾坠至渊底,周歆右手轻挥,包裹周身的风水双盾便消散了。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可供二人并行的密道,入口设有结界,在黑暗中泛着幽幽蓝光。顺着密道往里走,几步之后豁然开朗,来到一个山洞之中。
洞内没有四通八达的甬道,也没有满墙的格柜,甚至连光线都比较昏暗,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泛着蓝光的八卦阵。法阵正中央悬空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灵皿,灵皿上贴着封印符,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走近一步,沉睡在琉璃皿内的虺蛇清晰可见。除此之外,八卦阵的太Yin,少阳,少Yin,太阳四方各有一处洞xue。除去太Yin处的洞xue漆黑一片,空空如也外,其他三个洞xue皆悬空着一个泛着光的琉璃皿,里面分别封印封印着地龙,炎雀以及傲因。周歆朝太Yin洞走去,捏着黄符唤出火来,借着光亮打量了一圈,见地上躺着一个空荡荡的琉璃皿,灵皿上的封印符不翼而飞,并且,这上面镌刻的符箓好像被人改了几笔。她捡起琉璃皿,心道:“狐王果然不是自行突破的封印,是有人故意为之。”一阵轰隆隆地声音自头顶传来,须臾,密道口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凌云君!底层仅此一条出入口,你逃不掉的,还是出来罢!”是出云子的声音。周歆道:“宋公呢?宋公不来,本君不会出去。”“好!”出云子道:“难道凌云君还指望宋公会放你一马?”周歆回道:“未必不会。”出云子冷笑,“凌云君闯入封印法阵,贼心昭昭,别说宋公,就连国师都保不住你这个反贼。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罢!”周歆秀眉微蹙,心道:“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牵扯到反贼身上了?”沈既白道:“圣人登基时天降异象,太史令观星占卜,给出六字真言,称‘五妖现国主易’。因此,圣人才对锁妖塔格外重视。”周歆咬牙:“那你还让我来!纯心搞我是吧!”沈既白道:“你不是找到与宋公谈判的筹码了?”周歆攥紧拳头,“光凭一个琉璃皿?”“不,还有各层丢失封印灵皿这件事。我刚搜查完第三层,光这一层便丢失了十七个青铜皿,其他层的结果可见一斑。”周歆道:“可发现什么规律?”“并无,丢失的妖怪千奇百怪,毫无规律。”说完,他又道:“但可以确定一点,锁妖塔丢失妖怪已久,若我没猜错,你一年前加固封印应当与此事有关。”周歆道:“可这封印加固与没加固无甚区别,我不至于做这种无用功。”“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知晓此事,却从未言明。恕我直言,你不是那种会协助宋公将此事压下来的人。”一个沉闷的声音自心中响起,与沈既白平日里说话时的声音不同,显然又在心中自言自语:“毕竟锁妖塔走失妖怪,是大理寺的责任,与太清观无关。不仅无关,还相当于做了无用功。”“以朝南衣的性格,应该会立刻将丢失的妖怪抓回来。”“可她没这么做,只是加固了封印,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