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血泡在指甲的划扯下,崩炸开来,绽开一个个黑色血花。血污迸溅到羡临渊白玉般的指尖。羡临渊起身,嫌恶地松开手,自袖袋中拿出一方锦帕轻轻拭去。“白露,你招还是不招。”声音清冷地令人不寒而栗。“羡羡临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王府投毒!王爷,王爷”兰珺瑶见着白露和侍女瘆人惨样,颤声道。赢城端起面前茶盏,一手托着下巴,面无表情,细看下, 眼神中似乎有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浮动。这样的羡临渊,是他从未见过的。白露与蓝衣侍女开始浑身抽搐,身上的黑色血泡越起越多,便随着蚀骨的疼痛,二人不住的在地上以怪异的姿势蜷缩扭曲着。羡临渊自袖袋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玉瓷瓶,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道:“解药就在这里,你们若是还想活下去,便说出这账簿究竟是何人窃取?”蓝衣侍女的衣服已经被血污染了个透,满身的黑红,恐怖又肮脏。“我说我说”侍女抓挠着身上的血泡,“是我,是我是我偷得。”侍女口中大量喷吐出黑红的鲜血,致使她说话开始含糊不清。白露的状况也未比她好到哪里去。养尊处优的兰珺瑶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一张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公子是侧妃侧妃”白露的瞳孔开始分散,聚不到焦。“是侧妃命令”二人一言一语,条理不清,却也足够将事情始末串联清楚。羡临渊抬了手,将白玉瓷瓶递给无忧,扬了扬下巴道:“无忧,给她们服下吧。”这毒虽致人痛苦不堪,却不会要人性命。无忧双手接过,有些嫌弃地避开两人脏乱不堪的衣袖,一手将药丸塞进了二人口中,另一手扣住下巴,药丸便没入了腹中。“王爷,此事已经明了,还望王爷做了决断。”羡临渊躬身冲赢城行了一礼,敛去眼神中的冷意。兰珺瑶瘫坐在地上,面色惨白,一双杏眸失去了往日神采。“王爷,妾身知错了。”兰珺瑶伏在地上,浑身战栗不止。“拖出去,”赢城寒了脸,“杖责二十,禁足西院。”话音落,正厅冲进两名黑衣侍卫。“侧妃,得罪了。”两名侍卫伸出手臂,合力将兰珺瑶自地上架起。“王爷”兰珺瑶哭喊几声,紧紧抓住赢城的袍裙,还想辩驳什么。
“王爷,您为何执意要将账簿交于羡临渊这个贱人,妾身哪里做的不好吗?”泪眼婆娑,清泪美人。赢城敛了眉,看了未看兰珺瑶,一脚便将兰珺瑶踹开两米远。“脏了本王朝服,还不快拉出去!”赢城“腾”地起了身,蹙着眉,先行离开了西院。前脚刚踏出房门,脚下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着令,侧妃善妒,恶意制造内宅混乱,宫宴也便不用参加了,西院思过吧。王府中馈交由临渊掌管,齐峰辅佐即可。”羡临渊闻言俯身行一礼,“臣领命。”侧妃受刑,羡临渊督刑。兰珺瑶的哭喊声一直未歇,最初还有Jing力耻骂羡临渊几句,一杖落下,便只剩下回荡满院的哀嚎惨叫声。羡临渊看着兰珺瑶隐隐渗出血红的衣裙,心中不免心惊:二十杖打下来,寻常男子不死也要残废,何况是个女子,赢城此番,属实过了。眨眼间,十杖已过,兰珺瑶的哀嚎声渐弱,仅能听到如蝇呻yin。正厅内恢复了神志的白露见兰珺瑶被打的几乎失去意识,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看见兰珺瑶被血浸透的衣裙时,“嗷呜”一声,哭着扑到了兰珺瑶的身上。“羡公子,我家侧妃虽是有错,而今被夺了中馈大权,您就大人大量,饶了侧妃吧。”羡临渊看着白露,心中暗道:“白露虽心端不正,但却知护主。”心下软了几分。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赢城,并不想要兰珺瑶性命,于是唤了两名侍卫一声,“停手吧。”“公子,”为首的侍卫面露为难,“属下们是奉了王爷命令,没有王爷允许,属下断不敢少了一杖。”羡临渊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兰珺瑶,眉头皱了皱,道:“停手吧,王爷既说中馈交于我,这内阁之事,便由我说了算。”“可是公子”侍卫还想说什么。“出了事,我担着。”羡临渊甩了衣袖,将手负于身后,“白露,你且起身。”又转头看了无忧,叫了两三个侍女,命其将兰珺瑶架到了寝室。羡临渊终归是男子,远远地见侍女将人架进了寝室,才吩咐了无忧去了东院取了跌打伤药来。“白露,将这药给侧妃好生涂抹,一日两次。”羡临渊淡淡道。白露有些受惊,茫然地看向羡临渊。羡临渊一点头,“拿着吧,好生伺候。”看着羡临渊折身离去的背影,转头扑了床边,伏在兰珺瑶的手边,流出两行泪来,“侧妃”兰珺瑶艰难地睁开双眸,手指微动,“羡临渊我兰珺瑶断不会放过你。” 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