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公子可是信老朽?”“听闻卜大人曾为裕妃娘娘洗刷过冤屈,想必也是个可信之人。”羡临渊道,“只是这证据还差一部分,再过两日,临渊定会亲手将证据奉上。”“好,公子既已做好决定,这证据越快越好,王爷等不了多少时日了。”羡临渊点头,他自是知晓。卜东梧临走时,羡临渊迟疑一下,再次开了口,“卜大人,为何帮我。”卜东梧掀开车帘,露出半张脸来,“故人之托,公子放心,只要证据齐全,剩下交由老朽便可。”言罢,放下车帘离去。赢城这桩案子是皇帝亲口指派给卜东梧审理的,即使今日卜东梧不来,羡临渊也会将证据交由他,如此一来,倒是省了许多事。羡临渊不明白卜东梧为何要帮自己,所谓故人,究竟是谁?是自己认识的人?还是赢城认识的人?羡临渊抬了头,心情复杂地抬眸看向远处的晚霞,他曾想一步一步给赢城一个安稳的朝堂,却不想变故来的如此突然,已经超过他所控范围,是自己自负了。朝堂水之深,一不小心便会尸骨无存。羡临渊收回视线,抬步回了医馆,也许赢盛说的是对的,将赢城救出来,远离朝堂,从此二人快意天涯,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赢城大概是不乐意的吧。羡临渊不由苦笑,赢城与自己一生所追求的东西,永远都是背道而驰。当夜,羡临渊换了衣着,准备熄灯时,医馆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 问斩“师兄!”羡临渊惊讶道。洛青云点点头,“你走后我与米淮一刻也未敢耽搁,寻了这物便急忙赶回来了。”羡临渊感激的看着洛青云,小心翼翼地将这薄薄一封信小心保存好。“卜东梧可信么?”洛青云蹙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下也未有什么好的方法。”羡临渊道。送走了洛青云,羡临渊将四份文书细细誊写了一遍,一份搁置在暗格,一份收好置于枕下,才沉沉睡去。虽是用人不疑,他也不能尽数相信卜东梧。羡临渊将四份文书交由卜东梧不足两日,朝堂再次掀起风波。太子被禁足东宫,六王府被查抄。人人都道,赢启的天,怕是要变了。“皇上,王府全部彻查完毕,搜到证物已全部带回。”锦衣卫首领林玉道。皇帝先前一步,伸手拿起折叠齐整的文书,整整一十二封文书,皆是赢城与南疆的书信往来。言简意赅,囤兵集粮,秋后而反。
“好一个秋后而反!”皇帝一拳砸在桌案上。“林玉领旨。六王赢城牵涉盐引、宴会投毒、勾结南疆,意图谋反,两日后,宗人府问斩!”圣旨一下,满朝动荡。“临渊!”洛青云一脸焦急地推开羡临渊寝室的门。“师兄?”羡临渊放下手中文书,应道。洛青云定了定神,浅呼一口气道:“临渊,赢城明日问斩!”“啪”的一声,羡临渊脑海中紧绷的一根线,似乎断了。“你说什么”羡临渊颤声道。“我说”洛青云再次呼了一口气,“赢城,明日问斩。”此话一出,羡临渊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一句话,反复在羡临渊的脑海盘旋,他只觉得胸口似乎堵着什么东西,压的他快要窒息。看着羡临渊逐渐变得苍白的脸,洛青云心下担忧,急忙伸手将人扶住:“临渊,你不能倒下去。”洛青云开始自责自己是否不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羡临渊,可若是不告诉他,来日羡临渊知道了,定会恨自己。羡临渊定定神,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师兄,你是从何处知道的?”羡临渊抬了眸子,原本那双灿如星宇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灰暗一片。“林楚今早个儿遣人报的信。”洛青云道。“他不在皇宫,如何知晓?”“三皇子告诉他的。”羡临渊将头偏向一边,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理由呢?”羡临渊漠声道。如此仓皇着要将赢城问斩,总要有个理由。盐引?投毒?还是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亦或者,卜东梧做了什么手脚?羡临渊不知,脑子一片混乱。他曾想过赢城会离开他,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昨日皇帝下令搜了王府,于王府东院中查出十二封赢城于南疆的文书,牵扯到此次投毒,这毒便是南疆送来的,以及——”洛青云抬眸看了一眼羡临渊,见他面色沉稳如常,喉结上下翻滚两下后道:“赢城与南疆王在囤兵集粮,预备秋后而反。”羡临渊瞪着双眸看向洛青云,一张脸因着怒气而染上一层绯红,“不可能!东院的每一处我都清楚,赢城根本就无暇与南疆王私通,况且,这马钱子本就是医馆最常用之物,何须从南疆送来!”“荒唐!荒唐!”羡临渊一连说了几个荒唐,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甲陷入rou中都浑然不知。“临渊。”洛青云蹙着眉头,伸手将羡临渊的手打开,拿出锦帕将羡临渊手中血渍轻轻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