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有反应了,还真把他们当家人了,给点甜头就拼了命往上凑,沈时疏和你共用一个身体,我都替他丢人。张佑年冷笑着松手,我是在告诉你,阿雅可能熬不过今天,你答应我,我有办法多拖些时间。张佑年在唬他。我不信,沈桂舟打气手势,也不管张佑年看不看得懂,我去问医生。说完,沈桂舟起身就欲往电梯走,张佑年坐着,一个伸手就将沈桂舟拽了回来,没费多少力气。他没全看明白沈桂舟在比划什么,临时抱佛脚跑去学了点皮毛还是不够用,但也大致知道沈桂舟要去问。是大藤没告诉你,不是医生没告诉你,医生早就给大藤下病危通知书了。你框我。沈桂舟用了用劲,一把甩开张佑年的手,眼尾浮红。纠缠他就算了,还用阿雅的病情造假,就为了让他重新回到笼子里,怎么能这么过分。沈桂舟呼吸越发急促,红着眼微喘着气,甩开的手还悬停在半空。不信?张佑年皱着眉思忖半晌,还是只读出了你和我两个字,他掏出手机,三两下划拉开相册,递到沈桂舟跟前。照片里,大藤正拿着一张单子一言不发,拍摄的角度够高,露出上边的字来病危。沈桂舟一抬手,还没挥出什么来,便被张佑年截住了。假的,张佑年猜测着他会说的话,懒倦地掀起眼皮,准备这么说吧,我骗你干嘛,昨天来看老头子,下楼找医生正好撞见了。我没那么闲,专门编个会被拆穿的慌来骗你,别把自己看太高了沈桂舟。他重新掏出那张被沈桂舟丢在台上的银行卡,细长的手指轻佻夹着,递到沈桂舟面前,最后一遍,我耐心有限。沈桂舟垂落的指尖微缩,半晌,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爬上了他的手背,他延口残喘般抬起了手。 摆脸是吧沈桂舟的手即将触及卡的一瞬间,张佑年指尖上挑,将银行卡抽离开去,嘴角噙笑,很好,不过,我有条件。沈桂舟也猜到了,张佑年才不会这么好心帮他,商人投资都讲究获利,从小便跟着张父耳濡目染的张佑年不会例外。什么条件。沈桂舟紧张地抿了抿嘴唇,一字一顿地挥手。张佑年又眯起眼睛来,奋力辨别着沈桂舟的手语,什么什么?啧。跟课后小测似的,还是考的超纲内容。张佑年终于受不了,一把拍开沈桂舟比划的手,打手的声响清脆,伴随着张佑年不耐烦地怪嗔,你没有语音转换吗,呆瓜似的。
手背泛了层红来,火辣辣地麻着,沈桂舟将手缩到身后,杵着揉搓了好几下。手机呢?张佑年伸手,见沈桂舟将手藏到身后,他轻车熟路地从沈桂舟口袋里掏出那部新手机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屏锁。呵,张佑年冷笑了声,眸光凛冽,感情真好,还用你们遇见的日子当密码。张佑年说的是他和纪忱遇见的日子。可那天似乎不止发生了这一件事,好像还有很多,想起来会让他开心的事情,所以他才把那天设成密码。但他一件也忆不起来了。沈桂舟微抬起头,看着张佑年在屏幕上点着,没过一会,手机被递了回来,上边打开着个新软件文字转语音。光标正在那空白格里闪动着,等着他输入。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抬眸轻轻扫过张佑年的脸,接过手机打字。他很久没用过这个软件了。阿雅是教手语的老师,大藤跟着学了三年,同他沟通也没问题,小刘本就是阿雅从手语教室里捞过来的,自然也会。就算是顾客来,阿雅也很少让他去沟通,所以他也只是一开始用过。加上原来那台耗电巨快的破烂手机压根就没什么内存,光是几个日常软件就将内存吞得够呛了,他便老早就把软件删掉了。什么条件。沈桂舟摁下转换。手机传出机械的男声,听得张佑年直蹙眉,语气渐冷,非得和我倔吗,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是挺不想的。沈桂舟没看他,盯着手机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打下行字来,我说不了话。放屁,张佑年眼眸死死地盯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拽了过来,你当我傻吗?你说不了话,那三年前和我说话的是谁?沈桂舟被他钳制着,抽不出手来打字,只好别过头去,咬着牙不看他。这时候装什么,说话!手机从沈桂舟手中脱落,径直砸到地上,啪嗒一声,附近一个小孩惊恐着脸后退,钻进了妈妈的身后,吓得啜泣。妈妈惊慌失措地瞟了张佑年一眼,抱起小孩安慰地拍了两下,步履匆匆地转身走向楼梯。这个档口人并不多,沈桂舟有些庆幸方才跑远来了,要是还在那大厅里,他们现在说不定都得被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