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心理医生。沈桂舟反驳。更何况,纪忱和他说过,他出生的时候,他父亲就不在了。是,他是,但他那个爹不是,手机又响了,好像是来催他的,张佑年看了眼,冷脸按了锁屏,转身往玄关走去,你应该不知道,他是私生子,他那个爹最近给他认回去了。沈桂舟没有动,张佑年只是回头瞟了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完全不清楚。还我现在能护好你了,可笑,到底也只是为了讨好他那个爹,抱上大腿,你都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张佑年重新抓起钥匙,打开了门。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回来,我慢慢和你算。张佑年说着,声音夹着愉悦,仔细听还能听出些温情来。沈桂舟只是攥紧指尖。他很清楚,这是警告。可他并不知道张建邺的病历泄露会带出多严重的事情来,说到底,他全程都没参与半分,他就去了那几小时医院,还没好好看看阿雅,好好安慰大藤就被迫离开。是张佑年找上的他,是张佑年逼迫的他,他却好像惹起了什么连锁反应一般,要为这莫名其妙的反应负责。≈ap;ndash;张佑年那天并没有回来,在那之后好几天也没有回来。沈桂舟心惊胆战了一整晚,觉都没睡好,隔天等芳姨来煮饭的时候问道:芳姨,他不回来吗?沈桂舟并不担心他不回来,不回来更好,他担心的是张佑年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这根刺就犹如针扎似的,卡在他心头不上不下,时刻担忧着。他啊,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公司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今天不用煮他的份嘞。看来晚饭前都不会回来了。沈桂舟点头。他要回来我提前和你说一声,啊。芳姨说着,腾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谢谢芳姨。对了,你有什么爱吃的,芳姨给你煮。不用了芳姨。你就说吧,我以后也多给你煮煮。沈桂舟犹豫着措辞,半天都打不出来字。芳姨瞧他紧张,出声安慰:没事没事,慢慢想啊,不急,想出来了告诉姨就好。不是的,他打字,沈时疏喜欢的也是我喜欢的。阿呀,真的吗?你可不要勉强自己骗我哦。真的,但是,我不能吃辣。
佑年也真是,我下回好好说说他,想起昨天来,芳姨眉心都快拧成麻花了,那姨以后都不放辣。那他佑年本来就不会吃辣,平常我给他做都是不放辣椒的。沈桂舟想起之前有次,芳姨可能是在家做习惯了麻婆豆腐,在这里做香煎酿豆腐的时候,顺手撒了把辣椒进去翻炒,那盘菜摆在桌上,张佑年一筷子没动,他倒是多吃了两块。原来是张佑年不能吃辣。那他昨天中午有吃吗?那些下了辣椒的菜。没嘞,他等我煮完了才说他今天想吃其他的菜,要出去吃,被我数落了顿。辛苦芳姨了。所以芳姨才能多给他换份新的来。不辛苦,我有钱拿。蛮现实的,沈桂舟听着咧嘴笑了两下,又收了嘴角。他不也是,为了钱答应了张佑年那些听着就恶劣的条件。沈桂舟垂眸踌躇了会儿,打字:芳姨,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直接问就好,客气什么。您见过沈时疏吗?芳姨正好给蒸着鱼的锅盖上锅盖,转身严肃地看着他:用敬语就太生疏了喔。沈桂舟一愣,低头看向手机,一脸不好意思地将您改成你,又按了遍转语音。见过一回,佑年那时候还是大四,带他来家里玩,恰巧我见着了。他是什么样的?沈桂舟屏着气,等着芳姨回答。什么样他和你长一个样芳姨顿了顿,慌忙改口,还是不一样的,你比他更温柔些。芳姨那天只是照常问了张佑年今天想吃什么,在得到句无所谓都可以听姨的安排后,按照定好的每周食谱煮着菜。最后一盘菜摆上桌时,门被打开。芳姨,我回来了。回来了就就吃饭吧。话没说出口,芳姨就瞪着眼看着张佑年身后的那个学生,好像一路风有些大,那个学生发丝都有些凌乱了,却还是站得笔直,朝她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开口:芳姨好,打扰了。哎哟,你小子,带同学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这点菜哪够你们两个人吃。没事芳姨,我们待会还要出去,吃不饱再去外面吃,谢谢姨。张佑年说完,拉过沈时疏的手,走了进来,时疏,这些菜你吃吗?沈时疏点头,我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