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知意瞥眼看向窗外,他们的摩天轮还有两节就到顶端。她听见了自己的擂鼓般的心跳声,迎着他的气息她嘟囔道。“再说几句吧。”再说几句,就可以幸运地在最高点,和他接吻。然后,就可以一直在一起。只是个传言。但在此刻,她偏偏如此迷信。江栩淮早就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她那些可爱的小动作,他无声地挑眉,而后懒懒地往后靠。边笑他边问:“说些什么呢?”舒知意舔舔唇角,脸颊浮起淡色红晕。“随便呀。”她偏过头,无所谓地摆摆手,身子却悄悄地往前靠近,“随便聊天呀。”边说话边继续悄悄挪动。可片刻后她发现,自己往前一寸,江栩淮好像就往后退了一寸,她再移动半厘,他又退了半厘。终于意识到他是故意的。舒知意唇角弧度压得很平,她倏地抬起头,气鼓鼓地咬牙道:“江栩淮!”“在呢。”江栩淮学着她之前的语气,回她一句,但眉梢却藏不住那快溢出来的笑意。爱亲不亲……舒知意扭过身,抱着双臂看着天空。“知知。”江栩淮站直身,拖着语调询问,“你是相信那个传闻吗?”“没有。”舒知意愣了一下,但没表现出来,继续环着双臂装作无事发生,淡然反问,“什么,咳咳——”因为心虚莫名被呛了一下,她平稳了一下呼吸,继续说完,“什么传闻,我不知道,什么——”话又没说完,余光却瞥见面前的人已经弓下身,弯着眼俯身看她。眉眼前的光亮因为他,越来越暗。他遮住了所有光,他替代了那束光。舒知意无意识地屏住呼吸。江栩淮捏住她后颈脖,让她抬头和自己对视,黑眸里清澈见底,浮着昏黄光点。他俯下身的弧度越来越大,慢慢地,缓缓地,逐渐靠近她。直到两人的唇瓣即将贴合。江栩淮突然停下。“信吗?”他指腹按住她的唇角。舒知意脸已经涨得通红,她看着他睫毛拓出的一层淡影,发呆了几秒。已经快到最高点了,余光里周围没有任何遮挡,舒知意全然不顾江栩淮的捉弄,用手指拨开他的指腹,阖眼堵住他的唇瓣。轻啄了一下,就离开。
当真仅仅只是一枚纯粹的亲吻。空气寂了须臾,某种微妙的气息蔓延开,谁的呼吸变得紊乱,又是谁的心底变得柔软。舒知意垂眼,耳垂滚烫。倏尔,江栩淮手掌覆在她的眼眸之上,遮住了她的全部视线,长长的手指圈住她的腕骨,带着她揽紧自己的侧腰。眼前变得黑暗,感官被带得敏感。嘴唇落下沾着凉意的酥软唇瓣,抿了抿,然后挑开缝隙,shi热随着痒意不断深入。唇齿暧昧的声响占据了主导,在逼仄的空间不断回荡。这个吻没有太久,仅仅是维持到他和她跨过了最高点,这个城市的最高点。江栩淮把手心从舒知意眼眸抽离,缓缓上移,绕到后方,按着她的后脑勺埋进他的颈窝。他们从亲吻,变成拥抱。在上升和下沉的临界点。他抚顺着她的发丝,扬着笑哑声说;“会成真的。”“那个传闻。”视线才从全黑恢复光亮,舒知意有些不适应,她眨眨双睫,眼前慢慢从朦胧变得清晰。挨在他的肩头,她抬头。窗外澄澈,淡淡金色彻底笼罩云朵,一切仿若慢镜头的回放,变成油画,定格这个瞬间。雾霾只存在地面,这么高的位置只能看见一轮咸蛋黄,折射出无数浓郁又颜色不一的线条。晨昏线随着他们往下掉落。舒知意环住江栩淮。她不再惋惜、也不再觉得难过,今天遇到的所有都成为过去。毕竟,有人带着她,追上了日落。她也在那一刻笃定。永远,没有那么远。 麦芽雪冷萃(冬日限定)两人坐完摩天轮就开车回家了。等到家刚好晚上九点整, 舒知意先去浴室泡了会热水澡,以此来驱驱身上的寒气。一天的奔波加上情绪上的来回牵扯,早就让她疲惫不堪,当热气顺着毛孔渗入, 家的安全感也随之包裹全身, 她缓缓放松下来。没注意, 就这么睡着了。等意识回归时, 江栩淮正垂眼用浴巾帮她擦干身体,浴缸里的水已经被他全部放掉了,舒知意没有一点遮掩地全部展露在他的面前。雾气缭绕, 即使视线里大多数都是模糊, 她还是没忍住羞红了脸,低声抱怨道:“你怎么……随便就进来了。”“我再不进来,你就彻底晕过去了。”江栩淮轻轻地揉捻她的脸颊, 他挑了挑眉, “抬手, 穿衣服。”舒知意自知理亏, 没再吭声, 乖乖地抬手, 由着他帮她套好睡衣。“现在头晕吗?”江栩淮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中间,沉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