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幸,出生落地的瞬间就被确诊,但她又很幸运,妈妈很爱她并没有因为她患病就选择抛弃,细致用心地养育她长大。这是冬冬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小小世界里的全部光亮。只要这光还在照耀,她便可以活得自在舒然。直到,妈妈因为车祸意外离世。她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之后被福利院所接收。自此,一直很爱笑的冬冬再也没了笑容。仿若太阳失去光辉,灰暗随之席卷而来。良久,舒知意都没再说话。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是一场无力的白噪音,宽慰着敲击,却没什么实际的作用。她抚摸了两下冬冬的脑袋,而后站起身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孩子们的作画。突然发现,基本上每一张纸上都有星星图案的出现。童话故事里,星星代表着离开。福利院的孩子都是孤身一人,也许是亲人离世,也许是被亲人抛弃,但单纯的孩子们不知道,他们只相信那天上最绚丽的闪烁就是他们日日想念的人。思念无声又磅礴,只能借着闪烁的光点去描绘梦里一遍遍反复出现的脸庞。只要星辰还在,他们就还有寄托。可如今无论天气好坏,屹立着高楼大厦的城市都很难能看到繁星了……想到这,舒知意没由来地紧了心脏。她忽然想起之前微博推送的一则新闻,掏出手机,翻找那条。[英仙座流星雨即将来临,每年固定在7月17日至8月24日左右出现,数量多且几乎没有在夏季星空中缺席过,是最活跃、最常被观测到的流星雨,也是对非专业流星观测者来说最适合的一场流星雨……]舒知意盯着这条推送沉yin了片刻。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倏然间冒了出来。——她想带福利院的孩子们去看流星雨。但下一秒。这个计划就被她默默地划掉。这里的儿童毕竟或多或少存在着残缺,肯定不可能像正常学校的春游那般轻松,出行难度很大是一点,而且还有最重要的安全问题也是不容去忽视的。舒知意小声地叹口气,觉得有些可惜,她顿了几息,而后慢吞吞地敛起视线。正准备放下手机时,倏地。一通来电提醒弹出来占满了屏幕。舒知意看清备注后,小幅度地弯了唇,她悄悄走出教室,滑动接听。“舒老师,下课没?”男人声音散漫磁沉,音色似涟漪,松散温热地带着笑缠了上来。尾音刻意地拖长,沙沙磨过耳蜗。“还有十分钟吧。”舒知意抬眸看了眼走廊里的挂钟。
江栩淮低笑:“行。”“行?”舒知意茫然不解,问他,“行什么?”没等他回应。她下意识地嘀咕,“我中午有点没吃饱,好想赶紧去吃晚饭啊。”“现在有特别想吃的吗?”“特别想吃的……”舒知意眯起双眸,认真地思考起来,“章鱼小丸子吧。”“还想喝nai茶,最好加满脆啵啵的那种。”这个话题挑得她肚子咕叽咕叽叫。“啧。”舒知意单手揉了揉腹部,侧身倚靠在墙角,声线稍闷地嘟囔,“现在又吃不到,你还勾我——”话音未落。“谁说你吃不到。”电话那头的江栩淮蓦地打断,听筒里清晰传来他加深的笑意,“往下看。”舒知意触在手机背面的指腹蜷缩了一下,她反应没那么迅速,迟钝了一下:“什么下面……”边说她边回神,转头看向走廊下方。江栩淮正站在香樟树旁,微抬下颚,仰着视线看她。他穿得很休闲,黑t搭一个深灰色鸭舌帽,眼眸清澈明净,含着倦懒的笑。比平时少了几许沉稳,多了几分清俊意气。“你怎么在这儿?”舒知意下意识脱口而出,而后她转了话锋,“不对,你怎么进来的?”“翻墙。”“少贫啊你。”“来接你,停车的时候遇到院长了。”江栩淮正色道,“给我带进来的。”舒知意最近因为基金会和画展的事经常来福利院,每次都是江栩淮亲自车接车送,院长也因此认识了他。倒是不知道他是云尚的总裁、基金会资金的另一捐助方,单纯以为他仅仅是舒知意的丈夫。“切,还不是沾我的光进来的。”舒知意撅起唇角,拿这个来刻意逗趣。他薄唇轻抿,溢着无奈温柔的笑。“给你买好了。”“什么?”“章鱼小丸子。”江栩淮给她展示手指上勾的袋子,“nai茶。”他语调闲散地强调,“加满脆啵啵。”定睛一看,还真是。拢共两个食品袋,一丝不差地全都对上了,心有灵犀也不至于这么灵啊。舒知意懵懵地看他:“装监控了吧你。”话毕侧身来回转了一圈,喃喃道,“哪儿呢,针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