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扎营处已在眼前,朱九郎却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横竖我一定会陪你上战场,可当不当将军这事儿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吧?」
萧令瑀看了他一眼,既没追问也不再理会他,只闭目养神,这端朱九郎抓着自己的手烦躁到简直要跳车,可就在他终於决定付诸实行之际,萧令瑀却靠上他的肩,低沈而规律的呼吸显是已然熟睡,朱九郎僵硬地转头看向男人,一瞬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你为他瞪我。」
「不必。」
「见鬼……今的话忽地就被吹散,连自己都不复记忆,於是他仅能随意挑捡字句。「你答应了?」
朱九郎意味深长地看了藏在草庐旁的萧令瑀一眼,对男人挺直的僵硬背脊倒有些幸灾乐祸的同情。
「小的可是句句肺腑之言。」
回过神来,朱九郎才发现自己竟抚上萧令瑀的眼角,忙抽回手,佯装无事。「没、没做什麽!」
太过明显……虽然他猜男人绝对不会发现,毕竟有一半的时间他都发楞去了!明明应该为此感到委屈或不平,但单是想到萧令瑀的样子他不禁笑了,心底还像打翻一坛蜂蜜似的又腻又甜,由此可见自己果然无可救药。他笑着摇摇头,突然发现萧令瑀盯着自己,两人视线相交後又慌忙转开,朱九郎歪着头,又去想当将军那事儿,其实萧令瑀说得也没错,战场上一个护卫g" />本不够,如果真的想要保护这个男人,绝不能只是站在他身後。
地看向自己。
待桐离开後,屋内一时无声,萧令瑀静静地坐在桌旁,等待着看似满腹问题却不知如何开口的青年整理思绪。这些话,朱九郎拉了拉他的袖子。「人就快到了,而且听起来还挺热闹的,怎麽办?」
看着他毫不诚恳的双眼,萧令瑀放下笔,好歹落款该由朱九郎自己来。「本王看得出来。」
朱九郎耸耸肩,指向草庐前方树林。「我带你躲起来?」
「没得到君非凰你很生气?」
争得薄情 十四
「命众人就地妥善躲藏。」宋之期领命而去,萧令瑀心底却犹摆荡,直到青年又扯了他一下,他方如梦初醒。「先观望情况。」
见男人甩袖而去,朱九郎摇摇头,纵身跃上树梢,挑了个能看清萧令瑀的位置後才安然坐下,虽然随之而来的鼓吹声及大红花轿惊得他险些落地,但草庐前的一场戏码却叫他看得津津有味,几乎想要拍手叫好!
「何事?」
沉默许久,朱九郎才开口:「萧令瑀。」
保护他……宋之期已转身走开,朱九郎便上前一步拉住萧令瑀的手,他想男人已经习惯,所以不会挣脱,毕竟他老是一边发楞一边走路,在陌生的地方难免就
瞧那萧沐非端秀俊逸、笑如春风,靠着大红花轿的样子分明带着纨絝子弟的玩世不恭,说起话来却恰如商人般有理有据、进退得宜,虽说乍听之下是浪荡嘴贱,可也算得上是条条在理,重点是……刻意让君非凰下跪宣示忠诚的那一幕,作戏意味十足十,摆明就是演给萧令瑀看的。
「你做什麽?」
朱九郎笑着接过笔,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待桐收好桌上物品後便下去了,毕竟是野店,他还有太多必须吩咐跟准备的事,而王爷这儿有朱九郎,他倒是很放心,只要那张嘴不要再说出什麽会惹王爷不开心的事就好,不过,他也不介意再多往他伤口上踩两脚就是了。
朱九郎忿忿不平地转过头去,却见萧令瑀又睁着双眼不知想些什麽,自顾自地发楞去了,薄薄的唇不再勾起,细长的眼因没有焦点而略显迷蒙,朱九郎突然发现男人的眉眼与萧沐非确实有些相似,就差眼角没有上挑,可说也奇怪,比起虽然流里流气可确实风流倜傥的萧沐非,眼前呆楞的脸庞反更是顺眼,明明仍是一张死人脸,却勾动他心底一点异样情愫,就像男人的笑,虽说自己喜欢见他笑,可又矛盾地希望他不要笑,永远就这样保持一张迷迷蒙蒙死人脸,横竖有自己知道他会笑就好了……
萧令瑀点点头,微使力挣脱朱九郎的手,捧着卷宗的宋之期朝两人走来,显然又有事找萧令瑀商讨,朱九郎退了一步,站在後方细细地打量萧令瑀,他没忽略方才男人的欲言又止,可也猜不出他到底想说什麽,正自猜测,却瞥见男人从卷宗中看向自己,手指略微摆动,像是在说自己可以先离开。朱九郎笑着摇摇头,仍跟在他们身後。宋之期看了看两人,好似察觉到什麽,随即又低头继续关於辎重的运输配置,朱九郎虽没忽略他细微的动作,却也只是笑了笑,他想,或许自己已经表现得太过明显。
直到大红花轿离去,鼓吹乐声渐远渐轻,几名护卫与宋之期方护着萧令瑀闪身而出。单看男人抿着唇的样子,朱九郎就知道他心底肯定不大舒爽,可怎麽说呢?他倒是看得十分解气,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半也跟着挤过去,男人略带警告地看向他,青年仍是那一副他在生气不要惹他的模样,萧令瑀摇摇头,无奈地坐在原位不再擅动。
「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