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小婢还腻在燕云歌身上,芳儿闻此话不禁痴笑连连,“奴家可不信公子做不来,怕是不愿将才思花在我们这些低贱之身上罢。”
“云歌,叫你呢,还不起来。”符严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提醒道。
无情未必真豪杰,女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燕云歌喝了不少,背着手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身旁是同样铩羽而归从追月楼出来的宾客,他们三三两两的并肩行走,走里还嚷着青莲的芳名。她有心步行打算散散酒气,更重要的是散散这一身的脂粉味,才走到半道,就见路中央有道身影倒在地上打滚哀嚎,那样子像是被人从哪里丢出来的。
……
顾行风明白自己被燕云歌摆了一道,着实气闷,再瞧一眼隔壁桌,不想是空空如也,刚才陪酒的姑娘已经在收拾。
角落里,有马车缓缓驶离。
“我们是夫妻……我喜欢你……哪里不对?”
青莲见符严表情心虚眼神飘忽,自然瞧出他不是原作。可是欢场欢场,客人是来寻欢的,万没有让客人下不来台的道理,便含着笑屈身微微一礼,道:“公子好才思,青莲佩服,请公子随青莲入内罢。”
“咱们等会还得去檐上盯梢,这位该怎么办?”
何曾有人对她们这些烟花女子如此用心,芳儿柳儿拿着她的诗一看再看,没一会眼泪婆娑起来。
青莲念完,感慨说道:“青莲虽然是一名女子,但见此诗也不由被这气势这气魄折服。不知哪位是燕云歌燕公子?”
符严被拉去台上,秋玉恒也在此时望眼过去,不是他朝思暮想的身影,神情又落寞下来。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
另一个柳儿还捧着云歌写的诗在念,“其实这位公子写的也极好,把我们女子的委屈可都说出来。”
符严神情古怪地看着一脸阴沉吓人的燕云歌,不由地咽了咽嘴里的酒。奇怪了,她的诗不是没交上去么?很想问,可一瞧这脸色,分明是要撞刀口上的。
符严惊讶,“云歌你……”却见她对自己眨眨眼,顿时了然,云歌这是有心要成人之美啊。
燕云歌余眼望着顾行风那桌,正巧对上他看来的视线,对方表情平静如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而他旁边的秋玉恒满面通红,显然已经喝多了,此时也顺着大家东张西望,若让他看见自己,不定要出多大的乱子。
青莲的眼光极高,挑挑拣拣之下,竟只有一篇难得入眼的。她将手中的诗一品再品,心头实在算不得满意,红唇依旧轻动,缓缓念出了声来:
?一身的酒气,满嘴的胡话,她本不想理会,却在听到他吐出的话后大变了脸色。
说着已经下笔写第一个字。
“瞧客官你说的,我们姐妹也不比青莲姐姐差啊……”芳儿嘟着小嘴,半是埋怨是半撒娇道。
三首写完,香刚好燃尽。
众人哈哈一笑,自是不会惹美人伤心,连声称是。
燕云歌难得愿意逢场作戏,从善如流温柔笑道:“换别人要求我是做不出来,若是芳儿姑娘你开口,在下怎么也要勉力一试才行。”
燕云歌一笑,亲了一口怀里的女子,摩擦着她的耳鬓,声音懒懒散散,“我起什么来,人家青莲姑娘叫的是你,又不是我。”说着对符严身旁两位姑娘道:“他就是燕云歌燕公子,你们还不快把人给青莲姑娘送去。”
符严脸红心跳,神情荡漾地点头跟在青莲身后。
静寂无人的街,冷冽的寒风吹过,安静地能听见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
暗骂这小子尽挑关键时刻坏事,燕云歌唯恐他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三思之后还是将人扶起,又折回追月楼去雇马车。
顾行风不甘心地握着手心的杯子,瞬间捏了个粉碎,而他身旁的白衣公子则是挑高了眉,朝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秋玉恒喏了喏嘴。
他脸色微变,上前就问,“这桌的人呢?”
顾行风没好气道:“为个女人,连男人的血性都不要了,真该丢去大街上冻一晚上!”说到这,七窍玲珑的心思转了个弯来。
秋玉恒趴在桌上,浑身酒气,嘴年念着,“一一……一一……”
十四万人齐解甲,举国无一是男儿!
其他桌的人也无不感同身受说道:“是我也得走啊,好友独抱花魁,自己什么都没得到。留下来,不是自个神伤么……”
“燕一一,你在哪,燕一一……”
符严见燕云歌也做不出来,顿时释然,哈哈笑道:“怪我怪我,忘了你连女子的滋味都未识得,让你写女子岂不是难为你。”
“您说那位公子啊,他刚走,他说他朋友今夜是不会走了,便留了两锭银子自己走了。”刚才伺候云歌的芳儿无不惋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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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风的诗改自鲁迅先生的
顾行风二话没说夺过纸来看,越看脸色越是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