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都说是绝世神功,那记不记得口诀?如果记得神功怎幺练,说不定你在现实中也练得成,那就威风得很了。”
“复杂的记不得了,只剩下一句最厉害的,你将就着听吧,那句口诀就是日本摸摸……不对,是……汝本为魔。”
历代大魔神王的方式,利用人间界来作为填补饥渴的香饵,这只是给吸毒患者让他满足的毒品,徒然一时满足,问题还是没解决。
“也……也不是啦。”
这样子会搞到民不聊生的。”
在兰斯洛有些腼腆的搔头动作中,有雪更是夸张地捧腹抂笑,肥胖身躯在椅子上抖成肉球,换作是平常,兰斯洛早就一脚踢过去,让这雪特人变成滚地葫芦,但是今天……他却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从心里深处油然生出一股难言的悲伤。
有雪说起兰斯洛在魔界的所见所阅,帮助他回忆。在这样的引导下,兰斯洛想起胤禛,他唯我独尊、魔霸天下的志愿,应该就是问题的答案,可是这答案真的就对吗?
一句话说出口,兰斯洛本以为有雪的文化程度肯定听不懂,可能还会闹出些笑话,哪知他露出深思的表情,反问一句。
“我想,魔族其实是一个很悲惨的族类。在魔界的时候,我发现大多数的魔族都很羡慕阳光,那是魔界所没有的东西,所有魔界住民都很希望有一天能走在温暖阳光下,不要永生被黑暗所笼罩,可是几乎每个魔族都有畏光体质,在阳光曝晒下,体力都会受到影响,力量比较弱小的魔物,甚至一照阳光就没命了……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这不是很悲惨吗?胤禛就算统治世界,能改变这些吗?”
兰斯洛顺着这思路想下去,脑里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逐渐有了自己的答案。
“想想看嘛,假如你是个魔族,生长在魔界……还记得你在魔界所看到的东西吗?如果你自小在那种环境生长,弱肉强食,每天都要为生存而斗争,在死里求幸存,你觉得你会怎幺看待魔族这个族类?”
“啊?”
同时与千万颗心交流,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强烈刺激,当兰斯洛的意识由剧烈冲击中渐渐平复,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
“喂!喂!老大,你这是怎幺回事?你在掉眼泪了耶!”
有雪夸张的讨饶,让兰斯洛暂时抛开那份悲伤,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心里纳闷,却不料有雪再次缠了上来,追问梦中修练过的武功。
千万年的黑暗生活,每天都生存在激烈斗争之中,魔界住民对人间界的饥渴,早巳化作一种深入骨髓的欲望;但如果一直放任饥渴吞食,将永远不会得到满足,要改变这样的魔界,真正的方法,是像当年深蓝魔王的领悟一样,设法改善魔界环境,利用魔界的天然资源,从根本改造魔族的生活方式,而不是继续那种弱肉强食的掠食生活。
“没啦,那是你的幻觉!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不然我就把你的狗头当球踢!”
唯我独尊,是魔王的答案,却不是适合魔界住民的答案;王者与平民百姓之间的落差,足以让答案天差地远。当年深蓝魔王俯视魔界住民时,心里想的到底是什幺呢?
“哦,胤禛似乎是个很失败的魔王。那老大你认为,统治魔族的人应该要怎样呢?”
梦中的自己,武功高绝、权势在握,看来真是意气风发,自己理想的顶点大概就是那个样了,但总觉得……梦中的那个自己,和现在相比,好像失去了很多欢乐、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
那些莫名的情感,是来自所接触过的每一名魔界住民之心,他们对兰斯洛的羡慕、崇敬、自伤自怜,还有最深的期盼,全都在此刻直传兰斯洛的意识之海。
相较之下,自己现在拥有一群好兄弟,有一个怪怪的红颜知己,生活中有妹妹与损友陪伴,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梦想,每一天都在大笑中度过,这实在是很幸福的人生……为什幺,自己以前从没觉得昕拥有的这些如此可贵呢?
兰斯洛道:“他的想法,那种从极度自卑里头扭曲出来的绝顶自傲,根本就不正常,比无济于事,我不认为那种领悟能够帮到全体魔族什幺……”
“这个嘛……真正的魔族王者,必须是一个懂得聆听全体魔族悲哀,会放低自己身段的人,因为头如果抬得高高的,那又怎幺与别人合作,得到别人的援助呢?要成为魔王,就应该要有一种……悲悯之心。”
话是不错,但古怪的是,不管兰斯洛怎样回忆,那些长篇的武功心法却都记不完整,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深深牢印在心头。
“哎呀!国王陛下饶命啊!”
“汝本为魔……嗯,这是个很深奥的思考问题,你即是魔……如果你是个魔族,你会用什幺样的眼光来看世界,老大你说呢?”
亲口说出这句话,兰斯洛蓦地全身一震,无数身在魔界时候的画面,仿佛跑马灯似的迅速自眼前闪过,伴随着情感的洪流,刹那间直贯心灵深处。
“哈,我们本来就是强盗,不吃老百姓的,要吃谁的?别告诉我你心里其实不想干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