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您睡着了?”司马相如面对陈兆柳的敛下睫毛与长久的沉默,抿嘴一笑,含蓄地压抑自己的不满。
她一直是个“有钱难卖爷开心”的主,随波逐流,欲求很少,觉得在长门宫晒晒太阳,养养鹅的生活也不坏。
对于这位陈皇后,他总有一种绵软无力的感觉,这是什么诡异的话术?就算是百炼钢也成绕指柔。
司马相如:“……”
“……是,陈皇后不仅知识渊博而且是好眼力。”
她好久没见过那种奇珍异兽了。
她顺势坐下
揽。
好娘娘,这就是我的原身,你还想怎么样?是觉得不够可怕吗?太过英俊是我的错?
陈兆柳看着男人的五官并没有变化,轮廓无累,却又有种纤然之感,可能是他那细细的双眼皮和窄且挺的鼻翼在作祟。
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那天阳光里尘埃漂浮,温暖的椒辛味混着锈迹斑斑的腥气,还有年轻女孩子的体香,难以想象的好闻。
陈兆柳勾腰从棋笥里捻起一颗白子,“啪塔”一声放在了棋盘上,黑发从肩膀滑下几缕。
人和妖是没有未来的,陈兆柳挑眉。
陈兆柳相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向来是随她们开心。
女人好像一点也不怕,抑或是不在乎刚才的危险,对他人的恶意懒得细细品尝。
司马相如假笑了两声:“还能是什么建议?当然是关于我们未来的建议。”
一时间竟然分不清一站一坐两个影子间,究竟谁才是那妖魔鬼怪。
建议您耳朵用不到可以捐给需要的人呢。
“本宫小时候见过一种叫白孔雀的大鸟,你可是白孔雀?”陈兆柳觉得他那副高傲又有点暴躁,想啄自己又被笼子关着的样子简直和记忆中的孔雀隐隐地不谋而合。
“可本宫要看原身。”陈兆柳言语间竟然已经有了作为甲方的灵魂。
现代人说好看他可以理解,但你是个古人啊,摆清楚人设好吗?给他一点尖叫可好?
“什么建议?”
这是本场老驴拉破车式对话的一个质的飞跃,是陈兆柳的一小步,却是司马相如的一大步!
本来是替他觉得麻烦,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倒惹他不开心。
“在下想要您打心底的‘认同’,杀了您于在下无益。”
“本宫认同你了,美人。”陈兆柳揉揉太阳穴,缓慢地起身欲走。
“那您觉得在下的建议如何。”
发如暮雪,瞳若滴血,实为恶鬼之相。
“其实,你直接把本宫杀了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的。”陈兆柳拿手边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肩膀,神色泰然。
这一阵邪风狠狠地吹鼓了陈兆柳的衣摆,她停下脚步,并不理会额前被吹散的碎发,只是扭头望着黑夜里那幽幽的白影,时光仿佛粘稠到凝固了,女人的脸隐在黑暗里,黑色的袍子耷拉在地上,决心要袖手旁观似的怠慢。
月色极暗,烛火亦快燃尽,突然一阵湿润的穿堂风猎猎而过,一瞬间浇灭了它跳跃着的火焰。
司马相如抬手撤去了幻术,看到完成任务的希望,他顿时拿出了百分之百的诚意。
“哦,稍微打了个盹儿。”陈兆柳闻言抬头。
“那你变。”陈兆柳喝了一口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开始。
“……在下的能力,还是用来为皇后实现愿望为好。”
“都说了,是‘打心底’啊。”司机相如是笑非笑的声音夹在细细的雨声中传来。
司马相如只能虚心求教:“您觉得在下的原身是什么?”
“让您许个愿有哪么难吗?皇后?权力,金钱,荣宠,获得你内心最渴望的东西,不好吗?”司马相如重新点燃了蜡烛,用玉似的手小心地拢住,灰灰的火光照亮了他斯文的脸蛋,说话间竟然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你……本来长什么样?”陈兆柳摸了摸下颏,随囗问道。
“……”
“不难。”
但放纵的结果就是让她们血撒椒房宫。
司马相如面对妖怪都是动物成精的社会刻板印象,心想,你说是我就是吧,你是天你是地你是改造我的亲爸爸。
报告教练,他也想学。
陈兆柳轻扯嘴角,吐出一个清晰的“好看”。
罢了,他开心就好。
“您还有什么疑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