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刀一闪,人头就从人背滚到地上,血飞四溅。
“死得倒是风流!”
霍临骂了一句,脚底踩上那颗头,举刀就往那裸身趴着的男人后颈砍。
刀刃还没挨上,那人头转过来了。
半张脸都盖着面纱样的金黄流苏,黑眉黑眼,眼睛却没焦点,头也酒醉一般小幅晃着,执着想看清他。
霍临停了刀,眉头一蹙,上去就扯了他那流苏遮面,看全了那下面的鼻子和嘴,辨认片刻,舒展眉,笑了。
“将军!”
副将赵从提着两个人头鲁莽进帐,看到他有人不杀,怔愕一瞬,上前几步,也看到了那张脸,提着的两颗人头就这么掉在地上,磕巴道:
“将军,将军,这是不是,不是,那啥”
霍临脚踩着人头前后辗滚,道:
“图瓦什,早该死了的哈克孜族的可汗。老家伙克鲁几年前通jian他妻子,里应外合灭了他族,我那年还怨他让我少拿一个军功,原来是把人藏帐里了。”
他抓着那伏在男人身上、没了头的身体往旁边甩,插在男人后xue的Yinjing就暴露出来,惹得赵从皱了眉。
“蛮夷之辈。”
霍临讥笑,抓着男人头发把他的头提向自己,眼里亮得像是有火,
“大难临头不去带兵脱逃,要死在男人身上,这种人居然灭了你的族,图瓦什,砍你的头都脏刀!”
男人还是看不清他,唔唔呻yin,破皮的双唇间或吐出几个短促的词,霍临听不懂,扭头问赵从。
“杀了我,将军,他说的是杀了我。”
“杀了你?”
霍临盯着他,笑,
“赵从,你告诉他,他别想死,他活得这么窝囊,不配死!”
“将,将军,好歹——”
“翻译!”
赵从立马滚出一句突厥语,男人听了还是嗬嗬喘气,醉酒一般眨了一下眼,猛然出手去夺刀,失手,被霍临砸回床上,刀刃贴着脖颈扎进木板,寒气沁骨。
“你别想一死百了。你不配!”
赵从站着没动。
“翻译!”
副将立刻从命。
“头捡起来,回去了。”
霍临抓起脚下那颗头的头发,另一手插过男人背后就把他夹抱在臂弯里,往帐外走,像在运一坨麻袋。
“将军,哎,将军,他太大了,您不好搬,我搭把手——”
“滚!”
霍临霍大将军夹抱着一个裸身的突厥奴隶回帐的消息没过半个时辰就传开了。
进去为将军抬洗澡水的两个小兵一出来,故事添油加醋直往百里传。
“那突厥人背上有娘们儿花一样的刺青,肩上也有,我一开始还当是挂的珠链子,多瞧一眼才辨出是刺青。”
“哪个男人往身上搞那些东西啊?八成是性奴。”
“可不是!我刚才瞧他,屁股又肥又大,上面还挂着金链子,rou都是红的!怎么红的?铁定是被拍红的!”
“他脸上还挂了个面罩,流苏的,妖里妖气。一个大男人我还真没听过克鲁那老家伙好这一口啊?他以前不还抢人老婆吗?”
“哎呀那不是突厥人嘛!都是群蛮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说霍将军把这性奴带回来干什么?他不会也想?”
“得,别了吧兄弟。霍将军,霍将军那脑子除了军功就是人头,还性奴,他把人抓回来宰了做蛮子红烧rou我还比较信。散了散了,不巡逻了?”
哗啦!
霍临拦着男人腹部把他抡起来就往浴桶里砸,热水泼了周围一圈。
男人急忙把头破出水面呼吸,挂身上装饰的金链子都往上浮着。
“图瓦什。”
男人惊弓之鸟一样看向他,粗黑的睫毛还挂着水,徒劳往后退,后背和手臂都贴上桶壁,冲出句突厥语。
霍临知道语言不通,可现在他不想把赵从找来,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沟通,指着自己,
“我,霍临,认识?”
这样沟通其实一点用都没有,好在图瓦什懂的汉语比他懂的突厥语多,僵持片刻,点了下头,眼睛一直紧紧地抓着他,连之前又被他戴回去的遮面都忘了摘。
霍临突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男人撞着桶壁抖,闭紧了眼,水波来回打在身上。
“不杀你。眼睁开。”
图瓦什又过了会儿才敢睁眼,睁了眼却不敢再看他了。
“看着我!胆小成这样,让人笑话!”
男人被吼得又抖了一下,抬眼看他,本就黑的眼珠像是凝成了石块一样,防备重重,攻击性却全然泯灭了。
霍临厌恶他这眼神。
他所知道的图瓦什是统合了十一个部落,杀了他汉人士兵数百人,与他抗争近两年的哈克孜族的可汗,是他曾经最想要斩于刀下的大军功,而不是现在这个胆小如鼠的鬼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