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长出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xue。她走出房门,看了眼月亮。
而后,她惊讶地发出一声惊呼。
端坐在树枝上的男子微微抬了抬眉,低头看了过来,诧异道:“阿凉?”
英俊硬朗的脸庞,周身威严的气场,不是孙凌云又是谁?
孙凌云纵身跃下,沉声道:“怎么还不睡?”
“在制药。”阿凉将窗户稍稍开大一点,满屋的药香随之飘摇。孙凌云稍稍松开了眉头。
“还不睡?”
“睡不着。”阿凉摇了摇头,反问道,“那你呢?”
孙凌云沉默了片刻,居然叹了口气。
认识这么多天,阿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他似乎一直是冷硬刚强的,连笑容也极少见,更遑论脆弱。
“一日不见那妖物伏法,一日不见兄弟平安,一日不为亡者报仇雪恨……”孙凌云的浓眉越蹙越紧,“我难得安眠。”
阿凉便也叹了口气。
她侧开身,让开窗边的空隙:“进来坐坐?”
孙凌云顿了顿,翻身跃进。
阿凉将他领到大堂坐下,去厨房泡了茶。她的屋子收拾得颇为干净雅致,一看就是个利落人。片刻后,她端出了一壶茶水。
茶水居然是浅浅的青绿,散发着奇妙的清香。也没有茶叶,都是些切成小块的叶片。他抬头看向阿凉,阿凉笑道:“是用草药制的茶,有安神之效。夜已深了,不适宜喝其他的茶。”
孙凌云没再说话,浅啜了一口茶水。清香在口腔蔓延,浓眉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他忍不住将这一杯茶一饮而尽。
阿凉笑着斟了第二盏茶,自己也拿了茶杯浅浅啜饮。她放下空杯,干净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孙凌云。
孙凌云不由一怔。他下意识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忽然一阵晕厥。他猛地一惊,下意识要撑着桌子坐起,却见手臂已软绵绵地垂下,视线也慢慢模糊。他震惊地看向阿凉,却见她依然悠然自得地啜饮着茶水。
她什么时候下的药,他竟没有丝毫察觉?!
药不在茶水中,茶器也无问题,那么——
无数念头在心间轮转,意识却不可逆转地坠入黑暗。脑袋一点点垂下,他拼命想要抬起头死死瞪向那个诡异的女人,却还是慢慢闭上了眼睛。
阿凉喝下第二杯茶水,叹了口气。
天色渐渐转明。村长一如既往地敲击着客人的门,却没得到任何回应。他诧异地打开门,却发现三位来客已不见了踪影。
阿凉便在这时踏进了村长的家门,温声解释道:“村长,昨晚老大回来了,他们说了几句话三位道长就匆匆离开了。我制药晚了正好撞见,大哥已经回屋里睡了。”
村长一怔,立刻去儿子屋里悄悄推门看了看,见儿子睡得很沉,也没受什么伤,大松了一口气。
晌午时分,货郎手中响起的铃声引来了村民无数。从货郎手中接过上次要的东西,递过一袋袋农副产品,村民一个个笑眯了眼。
货郎最后去了阿凉的屋子,卸下了一个大大的竹筐,将门口那个装满药瓶的竹筐绑上扁担。他笑着和阿凉道了别,转身离开。
阿凉将竹筐抱回屋,取下盖在上层的书,露出下面满满当当的稀奇药材。
都是这座山里没有的,有些甚至千金难求。若不是亲眼得见,没有人能相信,它们居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山村中。
阿凉将其一一归置到药柜当中,又仔细将书册整理好,挑了一本细细看了起来。
她确实是喜欢看书的。端坐在药方的小桌边,阳光透过窗户映射进来,照亮了她温柔而略带妖冶的眉眼。
山村依然平静。
……
孙凌云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掀开被子,愕然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处客栈之中,而两个兄弟正在不远处酣睡。他惊愕地推开窗户,紧紧攥住了拳头。
片刻后,他收拾利索,没有叫醒同伴,下楼找到了掌柜。几句话下来,眉头越蹙越紧。他辞别掌柜,重新上了楼。
掌柜说,他们是昨晚三个人一起来的,没有任何异常,交了银子就入住了。孙凌云没再为难这个普通人,上楼把另外两人叫醒,细细清点了三人身上的物件。
什么都没有少。
甚至还多了几锭银子。正是他们先前给村长儿子的。
三人面面相觑,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死寂。
许久之后,李成德沉声道:“我们必须回去。”
少女灿如星辰的双眸、恍若晨光的笑靥依然在脑中颤动。李成德慢慢攥紧了双拳。
“在那之前,我们得回一趟家族。”孙凌云依然保持冷静,但攥紧的拳头始终没有丝毫松动,“我们失踪多日,如此狼狈,必须做好多重准备。”
事情就这么定了。
收拾好东西,退了房,三人买了三匹马,绝尘而去。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