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体弱而寿命将近的,这些年也在努力靠药靠法器活着,他们只是想此生无憾,哪怕死了,好歹也有一日碰得了大道的边。
如此便已足够。
如是让他们知道崇修仙人中途离去,不知事情会变成怎样的局面。
怪崇修仙人是不可能的,那些与会的各地掌门呢,恐怕要被唾面。
“再熬九日,九日便够了,师兄,再撑撑,撑住就能看见崇修仙人了。”山脚下的小道士涕泗横流,握着自己师兄的手,仿佛只要他握着,他与他对着话,他便能撑到那个时候。
没有人怪他聒噪,这种生离死别的事在六百年一次的今日是常见的。
谁都想看见崇修仙人,哪怕死,也要撑到讲道之日,在道法中死去与平庸的死自然是不同的。
只是将熬又未熬过的,不知几何。
撑到现在,好歹还有希望。如是前一年便死了,才是真的可悲。
“还有九日,六百年都等了,九日算得了什么。”
“我家中那小儿没有修仙的资质,今日把他带来了,他也是好运,能在这么小的年纪看见崇修仙人,以后肯定是能修仙的。”确是好运,在这个讲究清心寡欲,不提倡男女结合的时代,能抗住众人的非议,众人觉得自己被尘世所迷的目光而婚嫁有子的,极少。
有子无修为要被人嘲笑为不尊礼法的后果。
经此而能碰上崇修仙人讲道,却又可见一份希望。
希望是弥足珍贵的。
崇修仙人静默地走着,迈过那些密密麻麻,从天南海北赶来,只望能听自己将道的人。
修士居多却也有很多凡人,都聚在晋地,都想离山更近些,却没有人敢争执,生怕被仙人看见不好的一面。
如此,蝼蚁般密集却又井然有序,加之可悲可叹。
人与人贴的极近,崇修仙人从他们中间穿过,却未有丝毫受阻的样子。
由此,快而稳的,他走离上万的人群,用神识查看着殷王的位置。
再穿过山水,行到沃山之上,晋家结界前。
像是在走,这万里的路却只花了不到一刻的时间。
“晋仇,你比孤想的慢。”
“王自然要比我快些。”
殷王皱眉,他仔细打量着晋仇,像是要从晋仇身上找出漏洞。
“你只会这般说话吗?别人问才回而不主动提自己心中想知道的。”
“我以前便是这般,王全不记得了。”
“孤不记得?不记得你是怎样撒谎,怎样在孤面前装可怜,叫孤放弃一切去护着你,而你背后要孤的命。”殷王的神情低沉的恐怖。
晋仇垂眸,他当然记得那些,可惜他的心除了跳地快些,再无其他感知。
“王可还念着我?既念着我,为何要与他人生子。”
殷王的眉皱地更紧了,“你觉得孤会和他人生子?”
“不然殷烈是如何来的。”
殷王沉默了,他的眉依然皱着,唇抿得很紧。
“不知。”他终是说了一句。
晋仇看出他神情不对,殷王的心他一向是读的懂的,虽然六千年过去,殷王也早已不是那个失忆而名为晋赎的人,性子却不会差太多。
“我手下之人去查,说王两百年前有了殷烈,是与一女修生的,王跟她相熟相知,她却因产子而死,是以王并不爱殷烈。”
晋仇其实并不信这话,但他还是说出来。
殷王的脸绷得很紧,“假的。”他道。
“我当然知道是假的,但殷烈又是王跟谁的孩子。”
殷王不皱眉了,他与晋仇原是一般高的,此时仰着头,却仿佛比晋仇高出许多。
“你自然知道是谁的。”
“是我的。”晋仇轻声说出来,他的心本极为平静,一直都很平静,见到殷烈的时候很平静,见到殷王的时候也未起什么波澜,现在却有些洋溢的感情,轻微而真实存在。
但殷王不悦,他道:“晋仇,他的确是死去的那个孩子,却又可能不是。”
“怎么?”晋仇一惊。
什么可能不是,殷烈虽不是太好的孩子,但只要是他们的,哪怕他们关系并不好
“你该回晋家了,如无意外,会看见混元,这世间只有他能使死人复生,六千年前的孩子早已死去,除混元外无人可使他复活。但复活后的还是那个孩子吗?孤不知,混元也不会出现在孤面前。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天醒了,他势必会见你。”
混元是天道,晋仇是他命定之人。
今晋仇闭关归来,天当然已在等他。
晋仇有些愣神,他仰头看天,发现空中有些乌云,笼罩在远方的不周山脉上,层层叠叠,云势显然已兜不住。
这修仙界的天是有意识的,有意识,亦有私欲,如此,并不为世人考虑。
“晋仇,不要怕。”殷王忽然道了句。
晋仇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