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堂搭得很快,就在院子里,所有小辈换好孝服后要在晚饭前祭拜。包平包安都比游屿大,但游屿是方远亲生,方家长辈的意思是让游屿跪在最前头。方远生前,游屿就不想离他太近,更何况死了。
游屿说白姨既然跟方远结婚,那包平包安就是家里的兄弟。
他语气中的嫌恶就差摆在脸上,惹得长辈不快,当场要指着他的脸大骂。
“你骂我一句,我就少给你家花五千。”游屿后退一步,平静道:“原来姓方的都这么恶心。”
这次葬礼费是游屿出,方远要埋在祖坟,倒是让他少花公墓钱。但零零碎碎的仪式置办下来,也得好几万。
白姨拉着他去偏厅,拿出一张银行卡说里头有三万,都是她这些年攒下来的钱,让游屿别都花自己的钱。
游屿没拒绝,拿着白姨的卡转头给了包平。
翌日,游屿起得很早,天刚亮就睁着眼睡不着了。如果不是在这,他很少能这个点醒来。偶尔睡过头,上班都得扣全勤奖。
楼下已经有人活动,还有搬运重物的碰撞。鸟叫声盘旋,每听到集中扑腾着的翅膀声,随后都会跟着极为嘹亮的狗叫。
紧接着,传来一道极为惊讶的声音。
“你是谁?!”
游屿穿好衣服拿着洗漱用品出门,才露了个面,白姨便喊道:“游屿!游屿你快下来!”
嗯?
游屿疑惑,怎么了的音还没发出来,便看到淳朴的农村妇女蜡黄脸上的笑容,以及她身边身着黑色连体裤装,眉眼明媚且白皙的女人。
“妈?”游屿皱眉。
舒少媛也正好抬头,游屿没来得及问,便又看到从门口走进来一起帮着包平搬米袋的何之洲。
粮食进仓库,二人一同走出时,包平欣赏似地拍拍何之洲的肩膀,小伙子力气挺大。
“过奖。”何之洲笑道,转而抬头,扬声,“阿姨说要过来,正好我不放心你。”
游屿淡淡道,“放心,没碰活,手腕保护地很好,老板您要求的项目一个都不会落。”
末了,他总结。
“还能画。”
“怎么跟小何说话。”游屿下楼后,舒少媛嗔怪道。
“没关系。”何之洲打圆场,“我两平时就这么交流。”
游屿说:“不敢。”
本以为自己走了公司有何之洲坐镇,没想到他跟着舒少媛一道过来。游屿没细问,舒少媛便主动提起自己先给方远烧点纸去。她招招手让何之洲去拿带来的东西,何之洲连忙去门外停着的轿车中取回来。
是一大束包装好的红色康乃馨。
舒少媛抱着花,红色更衬托地她容颜鲜丽。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全都集中在她身上,包括正走进方家院子来帮忙的村民。
如果是平常人,受瞩目时一定害羞地不知如何自处,但舒少媛大半辈子都被众多惊羡追逐,早已习以为常。
何之洲走到游屿身旁说,“阿姨还是想过来看看,不好意思问你有没有离开,于是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游屿朋友不多,也不经常在舒少媛面前提起自己的交友圈。唯一与舒少媛熟悉的是何之洲,何之洲对游屿的事上心,游屿的很多消息舒少媛都是从何之洲这获得的。
为方远奔丧这事,游屿没告诉何之洲,何之洲对方远的印象也仅仅只是游屿很讨厌这个父亲。
“你该劝她别来。”游屿冷道。
舒少媛一步步走进灵堂,抱着花。烧纸一般是要跪着的,她嫌毯子脏,也不想跪,就弯着腰接过白姨递过来的纸钱,丢进火盆。
她看着纸变为灰烬,顺着风盘旋而上。黑衣服沾到这种东西很容易留下痕迹,她捂着鼻子后退几步咳嗽了下,对白姨莞尔一笑,“挺呛。”
白姨望着舒少媛的脸失神,她前几天见游屿第一面时也愣了很久,哪怕游屿只是淡淡对她问好,而后走进屋内。
母子两笑起来的神态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梢微微上扬,挑起一个极为漂亮的弧度。不笑的时候,眼眸中平静无波,却又不似死水般,像是晶亮的清泉。笑起来眼睛又细又长,用形似月牙来比喻比较恰当。睫毛浓密且长,在眼睑处留下浅浅的Yin影,漂亮极了。
不论是严肃还是笑语嫣然,都有共同的特点。
不屑。
哪怕语气诚恳,可从这对母子身上,白姨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以及天生的冷淡不屑。
“啊,那个,的确是挺呛的。”白姨点头。
灵堂外围了不少人,都像看看方远心心念念的女人长什么样,到底是什么长相的女人能生出游屿这么面容俊俏身姿挺拔的儿子。毕竟方远是个农夫,基因得多优秀才能盖过方远这个粗糙的长相。
“唉。”游屿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到舒少媛抱着花起身,叹道:“何之洲,你不能事事顺从我妈。”
话音刚落,没待何之洲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