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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从没骗过陛下。”
堵地洵追哑口无言。
晏昭和所说的公务,洵追并没有问他到底是什么。洵追本就不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再说知道的多麻烦也多。
“需要从我这里挑小太监跟着服侍吗?”洵追又写道。
“不用,人多招摇。”晏昭和道,“臣还是那句话,不要出宫,京城不太平,陛下只要出去就是靶子。”
洵追总算没有顶嘴,晏昭和略蹙着的眉终于也舒展开,“周太医在外头候着,现在应该等的不耐烦了,臣就不打扰陛下歇息。别跟周太医置气,太医总是为了陛下的健康着想。”
周太医今日没臭脸,对洵追格外温柔,连诊脉都轻柔许多。
周太医笑道:“陛**体恢复的比臣想象中要快,想来是好好休息按时吃药。”
洵追写:朕什么时候没有好好吃药?
“陛下宫里的花草总是长不大,半个多月就要换一茬,这可不太好。”周太医说。
洵追冷哼,他就是往花盆里倒药怎么着?
“不过。”周太医话音一转,“是药三分毒,陛下的确要少喝。”
直到中午,洵追才意识到晏昭和早上这是来告别。
他问王公公昭王什么时候启程,王公公摸摸脑门说老奴去问问。
王公公差人去问楚大统领,楚泱回复说早晨便启程了,现在应该已经到达第一个驿馆。
晏昭和离开的前几日还很平静,洵追吃吃睡睡连早朝都敷衍的很,崇王要来请安都被楚泱挡了回去。
赵传之带着莺歌小筑已有的所有证据汇报案情,张达钟到底是有本事,这才过了几天,蔻丹的供词便全部推翻,重新建立所有已知证据的联系点。
赵传之的证据一式两份,给洵追呈上去一份,自己手里拿一份。提到哪处,他告诉洵追页数,洵追便翻到哪页。
“赵大人比臣又经验,昨日赵大人在与臣一同商议时提出一个假设。京城的人口都是做过调查,哪条巷子有哪些家户都是在官府做过记录。这几日官府上报,并没有一户走失人口,就证明这些尸体的出处并不是京城内。”
赵张两位不知道洵追被拐到莺歌小筑,但洵追记得清清楚楚,莺歌小筑那两人打晕自己的熟练程度不亚于街上小偷顺走钱财,就证明这两人一定是经常作案。
他脑海里闪过那日那个小女孩说过的一句话。
回去娘亲自会找最好的大夫诊治,把他卖出去值之前那个花魁卖身的好几倍。
娘亲?花魁?
莺歌小筑的花魁是谁?
洵追写道:“莺歌小筑的花魁是谁?”
赵传之道:“请陛下翻到第十二页,莺歌小筑现在的花魁是一个叫做蔻丹的女子,之前的花魁叫做玉姚,不过这个玉姚已经从良,半年前已经离开京城嫁给经常来京城做生意的商人。”
不知怎的,洵追心脏自这一刻疯狂跳动,他不得不按住心口。紧接着后背蹿上来一股凉意,他失手打翻放在手边的茶盏。茶盏并没掉到地上,反而是在桌沿滚了一圈重新回到洵追手边。
这一切肯定都有联系,不可能什么联系都没有,从玉碧的死到后院的尸骨,再到蔻丹的招认。这一切都显得太刻意了,就好像是被什么提前编排好了剧情,等着说书先生将其一一展开来供人观赏猜疑。
洵追找到雏娘的供词,在雏娘的名字下,供词写了一个无字。
雏娘既不肯招供又要保蔻丹,明明是这么矛盾的一个循环,但就是令人觉得合情合理的可怕。
“去找玉姚。”洵追写。
赵传之接到洵追所写,明显是愣了下,“玉姚?”
“陛下有所不知,臣与张大人的确想过要找玉姚,但那商人在南方,只有每年冬天才到京城,如果现在要找玉姚,就要去南方。可现在南方瘟疫横行,连接北方的道路早就被封锁,就算派人找回来,将疫病带到京城怎么办?”
“雏娘已经用过刑,可还是不肯说,再用刑恐怕挨不过几日。”
能使一个人受过皮rou之苦还能坚定信念的,对于那个人来说一定是积极重要的存在。
比如亲人,比如爱人。
洵追揉揉眉心,赵传之又汇报了几个可有可无的线索,王公公端着糕点进来时洵追让赵传之退下。
他想到的,张达钟也一定能想到,应该是现在没有具体证据说明,所以不敢贸然上报。
玉姚和玉碧只差一个字,在莺歌小筑叫玉的姑娘很多,但案件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得不令人深思这两个名字之中是否有什么其他的联系。
一块糕点下肚,味道似乎不像是御膳房的手艺,他问王公公今日的糕点是哪位厨子所做。
王公公:“昭王殿下临走前说天气越来越热,陛下胃口不好,但不能不吃。于是将府上的厨子带进来了几个,陛下果然味觉灵敏,这个糕点就是昭王府的厨子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