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天内造成的,也不是一个月内造成的,而是经年的、不知道遭受多少非人折磨后才会留下的伤疤。烟头烫出来的,棍子抽出来的,性虐的,勒痕,刀伤,内脏破损的淤血,没有一处完好。陈莺腿软地往上看,差点发出一声尖叫。
那个人有一双ru房,但是ru头已经没了。他的耳朵也被割掉了,本来应该长着耳朵的地方糊着浓黑的痂。
陈莺跌坐在地上,看到那个人敞开的腿间,Yinjing被割掉,只剩下一半,下面生着一个女xue,Yin唇已经烂了,两个xue都张着黑黑的洞,里面还有被冻住的ye体。
陈莺发着抖,他的手按在冰冷的石块上,想把自己撑起来,逃开这个地方。他移开视线,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站起来,刚迈开一步,忽然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几乎融化在冰冷空气的轻呓。
他猛地回过头,看到地上的人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那人的眼睛很大,可以隐隐看出原本漂亮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已经没有神了,里面空空的,像河面上飘渺的雾。陈莺看着那个人,看他惨白流血的嘴唇微微张开,动了动。
那个人在朝他呼救。
他还活着。一股细如发丝的劲注入陈莺的四肢,令他终于片刻地缓过神来。陈莺不知道该如何救下这样一具破败的身体,但他看到霜凌覆盖在那个人的身上,便开始取下自己的围巾。
暖和一点,说不定就会好了。陈莺的手抖得厉害,连取围巾的动作都做不利索。他刚要用围巾盖在那个人的身上,突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喊:“唉!老陈他媳妇。”
陈莺回过头,看到邻居家的田嫂从土路上下来,一路小跑着过来,一边跑一边“哎呀”,“哎呀”的叫。
田嫂显然也是刚采买完回来,手上还拎着两个大袋子。她一过来就抓着陈莺的胳膊往回拖,一边拖一边急着说:“你管那做什么呀,别管,别管,快跟我走。”
陈莺被拽得踉踉跄跄,围巾还拿在手上。他急道:“他还在喘气......”
“那又怎么样,总不是要断气的!”田嫂责怪地看他一眼,把他拖回坡上,还帮他拿起菜篮,继续往回走:“你就算救了那个也没用,最后还是要死的。哎呀,别看了。”
陈莺脸色苍白,他回头看了一眼河滩,又像一开始一样,只能看到一双僵硬的腿了。
“他,他想活下去。”陈莺神情恍惚,低下头喃喃自语。他身子骨小,根本挣不过常年下地的田嫂,只能被她一路拽着走。田嫂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叹了口气:“老陈没跟你说过?”
“你是从县城来的,不知道这个也正常。”田嫂告诉他,“回去问问你家老陈,下次可别再做这种事了,大家都是看见了当作没看见,莺莺,你一个姑娘家,可千万别出这个头,这是规矩,坏不得的。”
“再说了,让那个冻死也好,不然活着更遭罪。”
回到家后,陈莺把菜篮放在桌上,一个人坐在昏暗寂静的前屋,很久都没动。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响了很久。太阳都落山了,陈莺才仿佛从梦中醒过来一般,看了一眼钟。
快到陈常勇下班的时间了,他还得给陈常勇炖汤。
陈莺抱起菜篮往后院走,想着可不能让陈常勇辛辛苦苦回家以后,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今天陈常勇的卫生室里接了一个发高烧的小孩,因此下班时间晚了点,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他看见屋里亮着灯,在漆黑的寒夜里像颗寂寥的星。
陈常勇放好自行车,推开家门,看到陈莺坐在他们平时一起吃饭的桌前,桌上摆着一罐rou汤。
“爸爸。”陈莺回过神来,看向陈常勇,对他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来吃饭。”
“汤有点冷了,我去热一下。”陈莺要去端罐子,被陈常勇拦住:“不用了。”
他直接坐下来,接过陈莺盛过来的热饭,开始埋头吃。陈莺坐在一旁看着他,自己不动筷子,轻声问:“汤怎么样?”
味道淡了,炖的时间也不够长,rou没烂,但陈常勇还是照常吃着,说:“很好。”
他看向陈莺,看到陈莺抿着嘴露出一点笑意,但这笑意很快散了。陈常勇注意到他的表情,问:“怎么不高兴。”
陈莺摇摇头:“没有不高兴。”
陈常勇没说话,低头把一大碗饭都吃完,汤也喝了一大半。陈莺却只吃了几口饭,连rou都没怎么吃。他看陈常勇吃完,便起身要收拾碗筷,却被陈常勇拉住,坐回椅子上。
“怎么不高兴。”陈常勇又问了一遍。他不是个喜欢打听别人心情的人,但陈莺的情绪如果发生变化,他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陈莺低着头坐了一会儿,开口道:“河边有个人。”
陈常勇看着他。
“快死了......”陈莺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有点抖:“他和我一样。”
“他的身上都是伤,没人管他。”陈莺茫然抬起头,看着陈常勇,目光中没有什么伤痛,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