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再大也只有黄沙,中原才是真正的富庶之地,我蛰伏了这么些年,也时候该出头了。”
地上堆满了深色的纸张,每一张纸上都写了满满的字,谷浑泓拿起一张来,摩挲着粗糙的纸面,对身边的丁月道:“把这些功法分发给各个据点的教徒,召集各处势力,我们动身去梧州柳氏。”
无论要成什么事,都少不了钱财支撑,身为一方富甲且实力相对较弱的柳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丁月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没有《千字文》,用胡汉两种文字各誊写了一遍,丁月虽未看过《红阳无极功》的章节,但她能看出来,这纸上的功法根本和原来相差无几!
她犹豫着开口道:“师父,这功法……”
“你还不算太蠢,这功法是我按照《红阳无极功》编的,你以为人人都能练《红阳无极功》?”谷浑泓将手里的纸张随意的抖了抖,道:“就算能,我为何要这么做?我费劲心思十几年,就为了让旁人捡这样的便宜?他们算什么东西!”
丁月道:“可是,要练这功法,必须要害人性命……”
“你今日才知道?怎么,和茯苓待久了,你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了?”谷浑泓将手里的纸张揉成团,纂进手心,那纸竟化作粉末,从他指间里漏出来,“我编的这个功法能快速提升功力,害人又如何?容易走火入魔又如何?他们还不是照样趋之若鹜?真正的《红阳无极功》,通天教里那帮凡夫俗子几辈子也练不成!”
丁月眼睛盯着那成堆的功法,抿紧了嘴,没有应声。
谷浑泓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语气淡淡道:“丁月,看在我们师徒一场,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胆敢生出半点异心,我会让你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丁月马上低下头,跪在地上道:“徒弟明白。”
“你最好明白。”谷浑泓说完,转身从丁月身边走过,带起地上的纸灰,丁月依旧低着头,任那纸灰往脸上扑,沾了满头满身,不敢躲。
茯苓和谷浑宇每日基本都形影不离,茯苓生怕自己没注意,这个扎着满头小辫子的徒弟就被人拖到马厩里让马蹄子踩死了。
所以此次去梧州柳氏,茯苓也要把谷浑宇带上。
谷浑泓在梧州暗中召集通天教教徒,打算打柳永权个措手不及,为防打草惊蛇,让茯苓和他们分开走。
当然不仅是为了防止人太多惹人注意,谷浑泓以免茯苓通风报信,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在梧州前的一个驿站让茯苓单独走,三日后与他们在梧州汇合。
茯苓带着谷浑宇,两人一马,自然比谷浑泓要快,到梧州只用了两日。
不过相隔数月的时间,茯苓再来到中原这热闹的市镇,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我还能跟谁通风报信?”茯苓正了正脸上的面具,自嘲的笑了笑,“还有谁会信我?”
谷浑宇第一次离开西北来到中原,这里都是他未见过的景色,路边的青柳,河岸的小船,一排排青瓦白房……谷浑宇觉得处处新奇,正睁大眼睛到处看,闻言便随口答道:“我信。”
“心不在焉的,会敷衍师父了?走,师父带你去吃好的!”茯苓揉了一把谷浑宇的脑袋,为防引人注目,谷浑宇头上的小辫子全都拆开,向中原的孩童一般,扎成两个总角。
他的发质并不软,相反还硬得很,因为长期扎成许多小辫子,长成了一头并不服帖的卷毛,手感着实不如何好。
但茯苓不在意,他就觉得揉着好玩儿。
寻着味儿,茯苓带谷浑宇来到一家糕点铺门口,还没来得及抬脚迈进门坎儿,便听里头传来说话声。
“公子,你又不吃桂花糕,买来做什么?”
茯苓心想,这声音有点耳熟,不过这般普通的嗓子,在街上随便拉两个男人来也肯定差不多。
然而接话的人声音一出,茯苓马上就收住了脚。
那声音如初春的雪水,融化成了凛冽的山泉,在大漠每一个风声呼啸的漫漫长夜里,曾无数次让茯苓魂牵梦萦。
那声音很平和:“都包起来吧,他喜欢。”
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Yin。(注)
只是一点轻音,就拨乱了茯苓的心上弦。
茯苓猛地回神,转身一把拉住谷浑宇,躲进了糕点铺子外的高墙之后。
“师父……”谷浑宇说不出话了,他的嘴被茯苓一把捂住。
很快铺子里走出两个人,一人青衣青衫,腰间佩一把银纹长剑,丰神俊朗,气质清贵。
另一人紧随其后,穿一身藏蓝色的圆领袍,腰间也佩剑。
正是颜烛和李忠。
颜烛提着一包桂花糕,走到糕点铺子门口时,他突然停下来。
李忠疑惑道:“公子,怎么了?”
颜烛沉默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大概有些魔怔了。”
李忠想劝他几句,张了张嘴,可什么也没说来。
茯苓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