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利益产生了冲突,江瑜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退开,省的两厢难看。
他天生害怕欠人情。
所以江瑜觉得即使他和陆留空这么熟悉了,陆留空也没必要为了他,在事业上做出让步。甚至于陆留空表现出了这样的苗头,他还会有一点惶恐和害怕。
——你这样帮我的话,我没有办法回报你啊。
但另一方面,帮别人的时候,江瑜到没有犹豫过,不论是班主任骂陆留空的时候主动出来领罚,还是贺阳恶语相向后把他从酒局拽出来,他都做的那么自然,丝毫不在意后续的回报似的。
陆留空又想起了高中时候大部分同学对江瑜的评价,“刺头”“混”“不好接近”,但其实所谓的生人勿进只是一层保护色而已,从而让他可以避开正常的社交,让他根本没有和其他人建立深入关系的机会,甚至于如果不是大学同住,李保保张英才心又太大,他可能一个朋友也不会有。
就像一只警觉的刺猬,每一根刺都寒光湛湛,让你不自觉地想离他远些,但若你有机会摸上一摸,分明每根刺,都是软的。
一只柔软的小刺猬。
或许是陆留空沉默的时间太长了,江瑜手有些发抖,但他的声音竭力维持着平静:“还有什么要求,和我说吧。”
陆留空深吸了一口气,他堵的厉害,像是胸腔被人用力的按住了,连声音都带着涩意,他甚至不敢大声,像一片羽毛覆上易碎的瓷器:“不,我的意思是……”
这声音实在是太轻了,以至于化在机械的波里,只剩下了厚重的气音。
“挺好的。”于是江瑜自顾自的往下说,他笑笑:“其实我很幸运了,如果几个月前你不和我签约,我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陆大经纪,你真的是很好的人,毕竟我们高中关系不太好,我也没有帮过你什么……”
他想说:“抱歉,还是给你添麻烦了。”“下面几个月的房租我可能还不起了。”还想说:“谢谢。”
但是陆留空打断了他。
他已经从会议室走到了阳台,难过的连声线都在颤抖,心脏纠成一片。
他说:“什么啊。”
“什么啊,什么你没有帮过我啊?”
陆留空擦了一把眼镜,上头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糊上去的水雾,shi哒哒的粘在镜片上。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是不是?”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你懂不懂挟恩图报啊?”
“江瑜……”陆留空从牙缝里挤出了一段声音,哽咽里夹着一点点苦涩的笑腔:“你高中喝进医院那次,你是为谁挡的酒啊?”
江瑜愣住了。
“我啊。”陆留空扶着墙,难过的浑身的肌rou都在发抖。
他胸腔里堵着什么东西,不吐不快,马上要喷出来似的,往常的镇定和克制悉数喂了狗。
“我啊。”他闭着眼睛,声音哽成一片:“你是因为我住的院啊……”
第54章 全世界只有我发现了
“……怎么会?”江瑜愣住了:“什么时候?在哪里?”
“高二12月27。”陆留空把眼镜摘下来,无意识的用布擦了擦:“就在被查封的那个酒吧。”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不是一直说安成益眼熟吗,其实你见过他的。”
这事儿在陆留空心里藏了好些年,连安成益的名字他都不愿意提,他爸说上一句就要翻脸,如今在江瑜面前说,无异于自剜伤疤。
可是他现在那么迫切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催促一样的,想把这个伤口重新撕开,剖给江瑜看,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他的帮助完全心甘情愿,也根本不需要江瑜偿还似的。
他强压着喉咙,使声线平静下来:“你见过他,就在你工作的那个酒吧。”
江瑜终于有了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他想起了一个很不清晰的场景,颧骨凹陷的男人抓着陆留空的手,试图让他脱掉老旧的校服,然后将一杯橙红色的鸡尾酒怼在他的唇边,想强迫他喝下去。
毫无疑问的,高二以前,陆留空的人生比谁都顺。他有一个尚算美满的家庭,漂亮的母亲,严肃但事业有成父亲。若无意外,他会依照父母的安排,最好的小学,最好的初高中,然后去海外top的名校读本硕,最终靠着祖辈的蒙荫,顺顺利利的接过家族产业,成为新的雍州顶贵之一。
但就像南区和北区一街之隔,人生轨迹陡然变迁,从家财万贯的顶贵公子到负债累累的赌徒之子,往往也只需要一天。
“你想不起来了,好。”陆留空吸了吸鼻子:“我帮你想。”
“那天安成益先到的酒吧,他找了个幽静的卡座,背后就是你弹钢琴的台子,我还记得,你那天弹的是a小调的《致爱丽丝》。”
“你换掉了校服,穿白衬衫和西裤,不是很合身,应该是租的。我则在酒吧门口被人堵住了,然后被安成益扯进来——他喜欢玩学生,尤其是好学生,后来都玩到你们雍大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