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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错呢?他想保护陈初,和那些想保护自己孩子的父母一样,如果这是一场一人对阵千万人的博弈,陈落不认为自己应当低头认输交出一切。
每个人为亲人和爱人而战,陈落自认问心无愧。
陈初眉头紧皱,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勾住陈落的手掌,他感到迷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抚对方。
陈落是一棵情感丰沛的树,他有独一套的人生哲学,道德判断,衡量对错,可是人生在世,有多少事能简单的一句是非就概括得了呢?
“陈老板。”尹忠茂开口,“如果我爱人身怀异宝,上头要求她冒着生命危险拿出宝物拯救人类,我也会像你那样做。”
“我们是人,不是神。”尹忠茂说,“就算是神,慷他人之慨,算什么神仙。”
尹忠茂的话缓解了陈落的焦虑自责,人类是群居动物,需要相互认同增加信心,陈落说:“谢谢。”
“说点开心的。”尹忠茂说,“等雪化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我其实不太期待化雪。”朱光宇说,“我nainai去年年底病逝,她自个儿从停尸房走回来,现在和我们住一起。”
“嚯,刺激。”魏齐鑫睁开眼睛,“我听说冻尸是随机形成的?”
“不知道,我nainai病逝那晚我在外面出任务,她临睡前打电话到局里问我的情况。”朱光宇说,“每次我出任务我nainai都特别担心。”
“和冻尸住一起什么样?”魏齐鑫问。
“没有什么特殊的,她不说话,每天坐在客厅沙发上。”朱光宇说,“我觉得她没有离开我,暂时不太伤心。如果化雪,她彻底走了,我得难过一阵。”
这个漫长的冬季,有的人觉得好,有的人觉得坏。
“说起冻尸,你们记得老王吗?”尹忠茂说,“咱们局看门的大爷。”
“记得。”朱光宇说,“见谁都三分笑,热情极了。”
“他是空巢老人,儿子出车祸死了,三月中旬我不在的那阵儿,他也走了。”尹忠茂说,“闫队说他又活了,跑回来接着看大门。”
“啊我知道这事。”魏齐鑫说,“保安室里有一只大肚子母猫,三月中旬快生了,他回来给那只猫接生。”
陈落安静地听着三人闲聊,眯起眼睛,酝酿困意。
“前面是北屯收费站。”尹忠茂说,“你们想吃什么?”
朱光宇说:“过油rou拌面!”
魏齐鑫说:“牛rou面和烤rou!”
陈落说:“我也想吃牛rou面。”
“那就牛rou面。”尹忠茂拍板,“不用问陈初,他绝对无条件同意陈老板。”
陈初点头:“嗯。”
陈落说:“等会儿到地方给你多点一盘牛rou。”
“好!”陈初高兴地说。
吃完中午饭,换成朱光宇开车,尹忠茂坐副驾驶。
吃饱了就困,陈落闭上眼睛打盹,陈初躺在后排睡午觉。
一晃神,晚上八点,警车到达昆塔尔火车站。
“我去取车。”陈落说,他拿着凭条走进火车站,取出自己的帕萨特领驭,查看油表,还有半箱油,足够开回超市。他扶着陈初坐进后排座位,摇下车窗跟尹忠茂挥手,“我们走了,谢谢你。”
“不用,以后有机会再见。”尹忠茂说。
陈落发动汽车,打方向盘掉头驶出火车站:“我们回家歇一晚,明天早上送你去医院做检查。”
“好。”陈初应下,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久违的昆塔尔,他们终于回来了。
陈落同样万分感慨,熟悉的街道,宽阔的马路,稀少的人群,缓慢舒适的生活节奏,连光秃秃的树杈在他眼中都十分可爱。
汽车拐过路口,超市的牌匾出现眼前,大门紧锁,陈落摸出手机给张屹打电话,耐心地等待一会儿,电话被接起:“喂?”
“陈老板?”张屹惊喜地说,“你还活着?”
“……”陈落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你在哪?”
“嗯……你走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张屹说,“我在乌鲁木齐,不过别担心,超市的钥匙在超市门口正对着的树根底下,有一个小土包,上面放着一块砖头,你挖开看看。”
“好。”陈落说,“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后天和你爸妈一起回昆塔尔,到时候见面聊。”张屹说。
“……我爸妈?”陈落懵了,“他俩怎么可能遇上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屹说。
“行吧,我先收拾屋子,挂了。”陈落说。
收起手机,陈落推开车门走到树下,拾起一块砖头,捡了一根树枝挖土包,果然从里面刨出一把钥匙。他打开超市的卷帘门,牵着陈初上楼,打开二楼的门,一切如故。
除了地上和家具落了一层灰,并没有什么变化。
陈落拿床刷扫干净沙发,把陈初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