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有人交到了朋友会那么高兴。
然而辅导班很快就结束了,分别的时候朝珣竟然有些不舍得。
他给两个女孩子写了很长很长的信,来纪念这短暂的相遇。
孟欣欣这辈子都没收到过这么长的信,一边哭一边说:“你字太丑了,我三年级的时候写的字都比你好看。”
刘小冰也是,她是个很细腻的女孩儿,她给朝珣回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很长很长,比朝珣写给她的还要长。
信里的最后一句说:“朝珣,希望你天天快乐。”
朝珣坐在辅导班下面的长椅上,把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分别原来这么难过。
他给江夕迟打电话,江夕迟听见他在那头小声地哭。
他在电话那头皱皱眉,从城南打车到城北,去拥抱朝珣。赶到的时候,朝珣低着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通红。夕阳西下,在地上洒着金光,朝珣看见一双熟悉的运动鞋,踩在夕阳的影子上。
他抬头,是江夕迟。
江夕迟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哈出来的白气散在空中。
他的两只手揣在口袋里,伸出来一只,摸摸他的头,问他,“怎么不回家。”
朝珣只是哭。
江夕迟搂着他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揉揉他的头,叹了口气,低低地说:“乖,别哭。”
人大概总会有这样的逆反心理,如果没有人,我本可以自己疗愈伤口,谁知这时有人经过,偏巧是一句安慰的话,一瞬间就能击得溃不成军。
朝珣搂着他的腰,嚎啕大哭。
新学期的课程越来越紧,许多同学都选择了住校,朝珣也是,他心里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
他曾幻想了很多次,集体生活是什么样的,但却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在经历了一个温暖的冬天,他开始稍稍期许,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别人会不会接纳他。
朝珣妈妈红了眼送他,她给他装了很多零食、衣服、鞋子,又把他的那些药放在包里。
新宿舍里的人,多是自己班的,虽然相处了很长时间,朝珣还是和他们不太熟。
朝珣妈妈带了很多亲手做的小饼干分给他的室友,希望他们和朝珣好好相处。
同寝的其他几个人,有班上前十的小学霸纪凌,有爱玩爱闹性格很好的郭子云,还有一个寡言的魏今闇,大家平日里各玩各的,偶尔在宿舍吵吵闹闹,也没什么隔夜的矛盾。从家里出去,住进另一个陌生的环境,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一切似乎真的朝着很好的方向走去。
分班的情况其实大家心里早就有数了,然而看到排名表,朝珣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让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是,陈宁林被分去别的班了。
这让他连着好几周,心里都是愉悦的。
他讨厌陈宁林。
尽管他从来没有说过,但他讨厌他。
班上少了很多人,课间做广播体Cao,江夕迟从在他前面,变成了在他左边,他再也不能偷偷看他,但偶尔那么几个伸开双臂的瞬间,他能碰到江夕迟的指尖。
这让他心动。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让人心动。
如果没有那个贴子,朝珣会觉得,这是个很好很好的开始,他会有很长很长的人生。
记不清是什么日子了,朝珣只记得那是一个中午。江夕迟仍然会去打篮球,大部分时候他会跟着去看他。他喜欢看他奔跑,看他投篮,看他在篮球场发光,看他做一切他喜欢做的事情。
他从一个普通观众,变成了特殊观众。
他似乎是以一个从未想过的身份,走到了江夕迟的身边。
男朋友——
多么美好的字眼。
意识到这一点,朝珣总会时常觉得恍惚。
江夕迟甚至说要教他打篮球,他一个菜鸟,传球传不利索,又慢慢吞吞,难免被人嫌弃。
江夕迟的那几个球友,实在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一向冷淡除了打球几乎和他们没什么交集的江夕迟,会和一个娘娘腔走在一起。那个娘娘腔会像他女朋友一样来看他打球,给他递水,站在一旁球场外用一种类似爱慕的眼神,看着他,这让几个直男觉得很奇怪。更奇怪的是江夕迟似乎也不讨厌他,居然还带他一起打球。
他们不敢去问江夕迟,于是打完球跑来问朝珣:你怎么和他关系那么好?好像情侣啊。
朝珣支支吾吾半天,很多话堵在喉咙上上下下,他磕磕绊绊解释说自己是他新收的小弟。
然后那几个人哈哈大笑,说你当拍港片儿啊,还小弟。
朝珣于是低着头不说话了,他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双灰色的运动鞋,沉默了很久,不知再说些什么,才能让他们感到不那么奇怪。
如果他是个女孩儿,或许一切会变得容易一些。
他可以牵着江夕迟的手,在街上光明正大的走,不必惧怕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