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纪越知道,黎白压根就不会说那类的辞藻,这人是真的懒,能不思考就不思考。
&&&&但不得不说,看着黎白忽悠人,感觉还挺新奇的。又带着点快乐和幸灾乐祸,纪越难得的开心。
&&&&打从知道家里出事,纪越祭拜过之后,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记着。
&&&&面上带着微笑,是他惯常的做派。
&&&&有听说纪越身世的,背着他的时候,总是会感叹一声这人可怜。
&&&&纪越都知道。
&&&&但是他不愿让人看轻。
&&&&他难过,他悲伤,他夜里总是会梦见nainai父母妹妹,还会幻想她们当时的悲惨情景。
&&&&他每日清晨醒来,总是握紧了拳头,手心全是深刻的指甲印。
&&&&他恨不得现在就杀回京城,手刃仇人。
&&&&可是不行,还没到时候。纪越这样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坚持,要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他维持君子之风,他待人诚恳,他把恨意深埋心底。
&&&&他等着,这仇恨破土而出的那天。
&&&&压抑了许久,伪装了许久,看到黎白这样扯谎瞎说,纪越突然感觉到了有趣。
&&&&一个仙人,原来是这样的真实。
&&&&以为都是高高在上的,冷心冷情的,却原来,是这样的模样。
&&&&会嬉笑怒骂,会懒洋洋躺着,会喜欢吃东西,会有偏好,会胡乱说话,会端着架子忽悠人……
&&&&若是没有黎白,自己的复仇之路想必格外艰辛,在六皇子这里,也不会立即得到重用。
&&&&纪越嘴角带着笑,想道:等一切结束了,要去给黎白立个牌位,摆个供桌,纪家人以后都要供奉他。
&&&&如果可以的话,再给黎白修个生祠吧,就是不清楚这人的名号是什么,改日得问一问。
&&&&正不知所云地说着什么的黎白,心里一个哆嗦,他转身四处看,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时刻关注着他的一群人也随着黎白的目光来回扫视,还问:“先生,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黎白:“啊?哦,没事儿。”
&&&&狐疑地左右看了看,没找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黎白摸摸下巴,继续跟人扯犊子。
&&&&·
&&&&一直懒洋洋的黎白,突然勤快了起来。
&&&&纪越瞧着他往来如风,再也不是那个一瘫瘫一天的人了。
&&&&黎白至今未说明元瑾瑜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他笃定地跟对方表示,元瑾瑜身负帝命。
&&&&许是他的态度太过坚定,不少人都被黎白感染了,群情激奋,后来俨然成了狂热氛围。
&&&&纪越:“……”
&&&&这氛围,延续至今。
&&&&纪越将毛笔放在桌子一侧的笔架上,整理好刚刚书写完毕的纸张,左手揉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略作放松。
&&&&趁这会儿,他抬起头,看到屋子里的人都Jing神百倍地当值,因怕打扰他人,说话间低声细语。
&&&&不止这里,外面校场上,离得略近了些,就能听到将士们辛勤Cao练的喊杀声。
&&&&就因为那日黎白肯定的话语,让所有人Jing神一振,似乎元瑾瑜登基为帝的场景即刻来临。
&&&&左丘科趁机让人拟了文章,集合了几位在易经术数卦爻上颇有建树的名人,如鸿明道长,反复修改,终于出了一篇稳妥又能激励人心的内容。
&&&&纪越还参与进去了。
&&&&通篇在阐述元瑾瑜乃上天钦定之人,从他出生时便与他人不同,而今遭受了小人的暗算,这才落得如今的境地。
&&&&但是不必担忧,元瑾瑜定会杀回京城,将那窃据皇位之人赶下来,还齐朝一个朗朗乾坤。
&&&&读来潸然泪下,恨不得以头抢地,哭诉元瑾瑜命运坎坷。
&&&&爬起来后斗志昂扬、激情澎湃,连文人都能去战场上走一遭。
&&&&这就是纪越近日来当值时候的氛围。
&&&&再一想到黎白,因为有不少早已出名的人给他背书,还纷纷找他去探讨那些深奥的问题,导致元瑾瑜格外看重黎白。
&&&&已经到了黎白说什么都是正确的地步了。
&&&&·
&&&&黎白搓搓手,准备干大事。
&&&&但下一刻就有点迷茫——这里的大事太多了,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想到上一次跟纪越聊起伤患问题,最近天热,伤患营那里有外伤的士兵大部分都发炎了。
&&&&黎白手指在桌面轻敲,忖量之后,决定做这件事情。
&&&&救人嘛,总不会出问题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