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土匪也差不多少。虽然明说了事后算钱,可看那老板惊疑愁苦的模样,真像是被洗劫一空了。
“医先生真是个好人。”他扭头看着医续断,真心实意地赞道。
医续断坐在窗下,感受着从四面八方灌注来的功德,惬意地伸个懒腰。
虽然并不是人,但他确实是个善心的巫族。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也可以多来几桩。
第40章 蛇人
过了正月, 春意渐渐复苏。
乍暖还寒,气候时常反复。头疼脑热的人多了起来,街角的小医馆塞满了人, 吵嚷着让小郎中看病。
医续断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仿佛看不到大堂里攒动的人头, 慢悠悠地号脉开药。
陈启文偷着觑一眼, 见他玉色的侧脸沐浴在温煦的日光里,圣洁如天神, 忍不住陶醉了一瞬。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带着沈玉林一起,偷偷把御赐的匾额挂上门檐。
宣王赵霁磨的墨,皇帝亲笔写的汉隶,乌木牌匾上鎏金的四个大字, 写着“医者仁心”。
药方的功劳没法瞒,赵霁只能和盘托出。皇帝听说民间有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国手, 立即就想召进宫里,在太医院专为皇家供职。幸好赵霁脑子还算清楚,连忙劝阻了他,只是医续断志不在此, 强扭反而会生怨愤。
药这种东西, 关乎性命。医者不能真心实意的治病救人,那就成了害命的脏东西。
皇帝只能打消了念头,赐下千金厚赏,还搭一块御赐匾额。
皇家的赏赐, 搁谁都是光耀门楣的天恩, 换成了医续断,就格外鸡肋起来。陈启文只听到他冷艳地“呵”了一声, 便知道要尽快处理掉这些俗物。
黄金还好处理,医先生不爱黄白之物,他和沈玉林分几锭,剩下的全捐去各处善堂,也是功德一件。
可御赐的匾额不能也捐了吧?
他陈启文就是再蔑视皇权,那也是藏在心里,真要公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十个头也不够砍。
问赵霁,赵霁便道:“自然是挂上。”
“外头‘医馆’两个字,是医先生亲笔写的。”
陈启文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是一笔一划亲手写的。”
“这可是天子墨宝。”赵霁皱起眉头,“大不敬可是死罪。”
可医先生是不是人都不知道,这死罪真能执行到他身上吗?
三人围坐苦思半日,最后还是趁着医续断忙乱,偷摸着把匾挂上了。
“这是该挂在内堂的匾。”赵霁还有些不甘。
他出身皇族,早就习惯了身旁人对皇权的敬畏。虽然他并不会借身份欺压良民、鱼rou百姓,但这是他的仁慈体恤,而不是他不能。
真有一个特例出现,告诉他皇权并非无所不能,他是绝不可能坦然接受的。
他这千回百转的心事,沈玉林即使知道也只能装傻,否则就是僭越。能够宽慰他的,便只剩下陈启文。
但是陈启文并不关心。
他呵着冰凉的手,有些担心医续断会生气。
“要是先生不高兴,咱们就把它挂西厢房得了。”西厢房一贯给病人住,让他们看看圣上都夸医先生,也能安心吃药不是!
赵霁哼一声,不接话茬。
他们三个的小动作早被收入眼底,医续断摇摇头,眼底浮现淡淡笑意。
入世便要遵守人间秩序,一块匾额罢了,哪就那么多心思想法。况且世人多爱跟风,有那块匾挂着,还能多骗几个人来,何乐而不为呢?
“这叫矫情。”小青缩在半开的抽屉里,偷偷咬一口小青蛙。
这是她在池塘边挖出来的,冬眠才醒,都没力气和她抵抗两下。蛇人喂食一向小心,不肯给它们这些沾血带腥的东西,怕惹起凶性来。但他身上有伤筋动骨的刀伤,不敢随意下地,自然也没Jing力管她。
唯二能管教她的二青,也不知身在何方。
小青吃着吃着就低下头,有些难过起来。
忙到晚间才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医续断陆陆续续收到许多散碎的小功德,心情还算不错。
陈启文在一旁拨算盘,算着他这些日子免费开出去的药价值几何。
照这么送法,金山也搬空了。
可惜医先生浑不在意,或许他真的有很多座金山银山吧。
蛇人披着衣裳出来,有些羞赧,“打扰医先生多日,小人实在惭愧。”
他听着陈启文他们这么称呼,自己也学着这样喊。原本如此年轻的小后生,喊“先生”总觉得不lun不类,可他这些日子住在医馆里,眼见他仁心仁术、不计报酬,早就心悦诚服,喊起来格外情真意切。
医续断看一眼他肩上的纱布,知道他有心要告辞,便道:“再过七日,二青便能回来。”
蛇人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未卜先知,却还是选择了听从,不再提离开的话。
小青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