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与少爷张成年纪相仿,便给张成当个使唤的陪读小厮,与他同进同出,渐渐和孙妙相熟。
王仲济头脑里灵光,读书比少爷更好,张老爷眼光狠辣,断定他非是常人,便全力资助他求学,只盼他能提携自家。
如此过了十年,三人俱都长成。孙妙出落得亭亭玉立,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王仲济也一表人才,年纪轻轻考中了秀才。
彼时张家败落,张成身无一技之长,孙妙又恋慕王仲济人品才学,张孙两家婚事再无人提起,终是让王仲济抱得美人归。
后来王仲济屡试不第,孙家老爷去世,夫妻二人不通经济俗务,无人支撑门庭,也败落下来。家中没有余财供他读书,王仲济便灰心不想再考,张成听说此事,赠给他四十贯铜钱,充作考资。
这是张老爷留给他娶妻安家的钱银,王仲济心中感动,许诺来日飞黄腾达,必不忘张家厚恩。
后来王仲济果然考中进士,放到外地做个小县令。赴任匆忙,王仲济来不及接夫人一道,张成不放心孙妙孤身上路,便自请护送她前去。
这一送,他便再没有离开过。一路跟着夫妻两人,陪王仲济从穷乡僻壤的小县令做到兵部尚书,他也成了尚书府的大管事。
秦素问想起王仲济后来对他痛下杀手,心中感慨万千。
她问:“那城外的坟,是谁立的?”
“先室”既是先夫人之意。能以这个口吻称呼孙妙的,理论上只有王仲济。但孙妙不曾被休弃,理当厚葬进王家祖坟,不该以衣冠冢的形式葬在京郊。
“是我。”
张成的声音喑哑起来,带着沉沉的郁气,“王仲济贫人乍富,被捧得飘飘欲仙,难免得意忘形。无论官场交际赠他的美婢,还是青楼楚馆里浪荡的娼妇,全然不肯推拒。妙儿当时身怀有孕,我苦瞒着不叫她知道,谁知……”
谁知外头的女子被王仲济宠野了心,竟带着仆妇登堂入室,嚷着要“给姐姐敬茶”。王仲济外头的风流账败露,孙妙难以接受,伤心之余损及胎儿,滑下一个刚成型的男胎。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却因这样的原因没了,王仲济埋怨她不能抚育子嗣,愈发流连在外。
孙妙娇宠半生,出阁后虽跟着夫君各地辗转,却没有吃过大苦。骤然遇上这样的事,她心伤之下便存了死志。
张成对她早有深情,当年含泪看她嫁给王仲济,便把这心思深藏起来。见她凄凉如此,再以自持,看顾宽慰之余难免露了行迹,被告到王仲济面前。
孙妙原本听了张成的劝,渐渐转过心意,不肯白白丢了一条性命,便宜那后来的人。谁知这节骨眼上又出了这样的事,她想起三人当年情谊,再看如今境地,投缳而死。
张成哭得摧心断肠,“她都是为了我!为了证明清白!早知如此,我当日何苦……”
这个当日是哪个当日呢?秦素问叹口气。孙妙恐怕从未喜欢过张成,即使再给他重来一次,又能改变什么?
“我与王仲济因此而生嫌隙,后来他继室夫人诊出身孕,我恨她侵占妙儿母子的一切,便出手落她的胎。”
张成的声音又Yin恻恻起来,狞笑道:“可惜被王仲济发觉,我便顺势认下与那妇人暗中苟且。”
如今他占了那孩子的身躯,那妇人也被王仲济磋磨死了,等他花完四十贯死了,王仲济就绝后了。
“我发觉死了也没什么不好。”他放缓了声调,“妙儿喝下孟婆汤,就会忘记这些痛苦,高高兴兴的投胎,重新做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至于他,他会偿还自己身上的孽,等还清那日,求阎王判他当只狗,伏在妙儿屋前,为她日夜守卫,再不让恶人近她身,伤她心。
而王仲济,就让他这么活着吧,长命百岁,断子绝孙。
第54章 四十千
带喜在王仲济的嘱咐下, 不敢再俭省度日。她看着骤然乖巧安静、不哭不闹的小少爷,扭头抹眼泪。
春桃提着食盒进来,很快摆了一桌的大鱼大rou, 还有两盅红参炖的老母鸡汤。闻着满室的饭菜香气, 她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当小姐太太还舒坦, 除了照顾只会吃吃睡睡的小少爷, 简直就是纯躺着养rou。
所以她实在不能理解带喜。
“怎么又哭了?”春桃探头看一眼襁褓里的孩子,见他好好的睡着觉, 便坐回桌边布碗筷,“少爷好好的,咱们也跟着沾光了,你每天究竟在愁什么呢?”
带喜默然不语,只看着孩子出神。
做nai娘的, 都是自己才生产不久的。她在府里nai少爷,见不着自己的孩子, 便对这小小的婴孩投入了一腔的慈母爱意,不能不为他打算。
那四十贯钱,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两人沉默着用了饭,还剩下一大半的珍馐美馔在桌上。春桃提着木桶来, 霍霍倒进桶里, 一点不心疼。
反正每顿都有新鲜的送来。
“带喜,春桃。”有婆子在院外呼喊,手里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