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口感却并不坏,带着微微的韧性,有点像在嚼口香糖。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唐含又拔了一根放在手里,问江黛。
江黛摇头。
她就不无得意地道,“《诗经》里写:‘自牧归荑,洵美且异。’老师讲解的时候说,归荑就是白茅草的意思,我觉得,大概就是这个东西吧?”因为是甜的,可以入口的东西,所以才值得珍而重之地拿去送给情人。
江黛盯着这一片不太起眼的草,陷入了沉思。
“我一直以为,它说的是秋天,茅草长出来之后的穗子。”她说着,又剥开了一根草叶,若有所思,“不过,那个穗子,该不会就是这东西长成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们两人的理解似乎都没有错。
“也可能是茅草根。”唐含说着,再次动手,直接抓住一把草根,用力拔起来。这番动静太大,原本被根部抓住的泥土扑簌簌落了一片,露出藏在其中的白色草根。
唐含揪下其中一截草根,三两下扒掉外面的表皮,露出一节一节的白嫩内里,“这个也可以吃,也是甜的。”
说着还嚼了一下,以示明证。
江黛明白了,她判断的标准,似乎先是可以吃,然后是好吃(甜的)。
倒是十分朴素。而且《静女》这首诗,是《邶风》中的一篇,“风”是民间歌谣,在先秦时代,制糖工艺还相当粗糙,普通百姓几乎接触不到,能够尝到甜味的野果野菜乃至野草,当然也就是很珍贵的了。
其内部逻辑,说不定跟唐含是一样的。
她跟着剥了一根草根,尝了一下味道,不由有些诧异,“比我想的甜。”大概是因为埋藏在土里的缘故,草根意外地很甜,已经有点接近糖的甜度了。古代的糖,含有的杂质很多,大概也就这么甜吧?
江黛立刻被说服,觉得说不定草根才是所谓的“归荑”。
想想,将这些草根整理好,挑选出卖相比较好的部分,清洗干净泥土,再整整齐齐扎成小把,就算拿出去送人也不会跌份。
不过,如果对应“手如柔荑”来看的话,应该还是带着绒毛的穗子更接近。
唐含将她更喜欢草根,就又多拔了一些,抖掉泥土,然后都递给她。
江黛看了她一眼,默默伸手接过。
有一瞬间,她真想问唐含:你才念过诗,知道这东西送人是什么意思吗?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后面接的下一句是,“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
回到地里时,秦屿忍不住问,“你们俩在那边干什么呢?半天才过来。”
他正戴着手套,拿着镰刀割土坎上生长的杂草和矮灌木。这些东西长在这里,等到枝繁叶茂的时候,多少都会遮住地里的阳光,所以要砍掉。
江黛没有多说,简洁地答道,“吃草。”
秦屿看着眼前的杂草:“???”
正好唐爸扶着犁走了过来,前面牵犁的牛走到秦屿身边,一伸头,就叼走了一大口刚刚长出来没多久的杂草。
秦屿:“……”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跟牛争口粮。
江黛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意。她将自己收到的“礼物”仔细收在旁边的背篓里,然后才走到唐含身边,跟她一起将被犁过的根jing从地里,抖散上面的泥土,然后堆放在一起。
攒够一小堆,唐含就会过来点火,让它慢慢燃烧。埋在地里的部分长出了根瘤,烧起来十分费劲,所以要多花一点时间。
不过总体来说,除了蹲的时间太久腿会麻之外,这项活计并不算太累。而且现在时间上还算宽裕,所以每天都能早早收工回家。等到将所有的地都翻过了一遍,简易大棚里的小白菜也长得差不多,可以种下去了。
唐妈带着唐含和江黛在菜地里翻土种菜的时候,唐爸则带着秦屿去犁田。
经过一东之后,田里积了不少水。这个季节,下田最痛苦的地方就是要在泥水里泡上一整天,相当难熬。
其实唐爸并不准备叫秦屿一起去。秦屿这段时间跟着他学犁地,学得还不错,已经可以像模像样地扶着犁行走,驾驭牛转向也没有问题。但是换到田里,就很难控制好了。不过秦屿怕他一个人觉得无聊,就跟去了。
小泽只好留在家里,跟唐妈等人一起去了菜园。
菜园地方太窄,而且大部分还种着菜,不能用牛犁地,所以只能人工开垦了。
唐妈找出沉重的大锄,先让唐含和江黛都试了试手,等她们气喘吁吁地停下休息,才自己接过了把式。那两个人累死累活,气都喘不匀,也才开了一平米左右的地方,唐妈接过来,却是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都搞定了。
翻过地之后,又要将之垒成垄,再在上面挖出一个个均匀的坑,之后白菜种在坑里,看起来整齐,也更方便施肥。
这一天正好是多云天气,没有太阳,所以唐妈就抓紧把所有的菜都种了下去,等到下午天擦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