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过于血淋淋的事实夺取她最后的妄想,掐灭最后一丝生机。
士白见她脸色异常,手里紧攥着衣角,嘴唇被咬出血,坐在木椅上身子细细发抖。
料想目的已经达到了,便敷衍地安抚了几句,随即离开。
回去的路上,清风撩到耳畔,仿佛连空气都格外清新。
孤立无援的滋味,总算不是他一个人尝过了。
被亲近信赖之人捅一刀,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士白缓缓走在路上,手里摩挲着扳指。
多年的师兄妹情谊,不是他狠心。这世间多的是不得已的事情,如果人人都因为无可奈何而选择放弃,如何能如愿以偿?
所以,为了祈求得到,寻觅所寻,对于伤害了的人,只能说句抱歉了。
抱歉,我是不得已的,所以你必须要原谅我。
第64章 故事杂烩
与士白交谈完之后, 轩丘心思沉重, 缓缓走在幽静的小路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再回首往事,仿佛翻开一页发黄的纸张,墨水渐褪,字迹模糊, 往日珍重的事,桩桩件件, 已经都散在山水之间,此生不复见了。
忽而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轩丘突然停下脚步, 望向山下模糊不清的一角,神色凝重。沉默片刻之后, 随即调转方向,并未回安虚峰, 而是朝着方才凝视的地方, 满腹心思地赶去。
诚如士白所言,封亡禁印乃上古第一禁术,并非如此容易练就而成。昔日轩丘一心只想着禁印成功,便按古籍所注, 取六月六成年男子之血,三月三童子之血,与东煌阳火一同浇灌。
只不过当日并不是轩丘亲自负责此事, 收取圣血的另有其人。
自诛魔大战,魔尊战败被禁印所困,苍玄派成为五大门派之首以后,此人便退隐山林,一晃便是百年。
竹林深处小茅屋,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抱着一捆柴火,五大三粗,头发有些花白,皮肤黝黑皲裂,但眉眼带笑,似乎很满足这种烟火日子,苦是苦了点,但开心也是真的。
轩丘看着那人,缓缓走近。
“师弟。”
那人闻声转过身,一眼见了轩丘,不知是激动还是惊讶,扔了木柴走过来,粗着嗓门回道:“师兄?是师兄吗?哎哟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咱俩可真是许久不见了!”
轩丘随着他进屋,一直沉默不语,倒是这位师弟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客客气气的。
待两人坐下,轩丘捋了捋胡子,想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问道:“师弟,我今日前来是有要事问你。当日我托你收取圣血,此事可有差错?”
“师兄为何突然问起此事?这一时半会儿我也记不大清,但是当时你说此事非同小可,我也不敢怠慢。按照你的吩咐,的确是取一百位六月六午时所生的成年男子之血,一百位三月三亥时而生的童子之血,未曾有过任何差错啊。况且若此事当真有误,那禁印不就没作用了吗?”
轩丘依旧沉默不语,神色沉重地捋着胡子。若如他所言,圣血之事便毫无干系了。
细想了许久之后,轩丘正欲起身离开。师弟却突然按住他,神情忽而紧张起来,定了定神,随后说道:“师兄你今日突然问起此事想必是有什么蹊跷,我不知其中缘故,只是当日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告诉你,而且我看禁印已成功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见你如此紧张这事,我还是告诉你吧。当日时间紧迫,任务重大,哪里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刚好就找到一百个三月三亥时出生的小男孩,当时还差最后一个死活都找不到,你催得紧,我本来都打算放弃,只将那九十九个带回去。但是在我赶回去的路上,正巧遇上了一个小男孩,无父无母,是在附近流浪的小乞丐。我问他的出生时辰,正好就是三月三亥时,我就将他带了回去给你。具体的情况就这些了,如果有什么差错的话,师兄或许可以从那小孩身上着手,只不过都这么久了,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轩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责怪但也并未毫不在意。两人最后匆匆说了几句,轩丘便离开了,桌上的茶一口都没喝。
师弟曾说当初那些小男孩是从四处抓回来的,或是用钱买,实在不行直接抓过来。大难当前,为了解决最大的问题,无所不用其极也是事理所当然的吧。为了能救更多的人,牺牲小部分人也是可取的。
至少,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也一直都是这么坚信的。
安定与正义,从来都是建立在一部分人的牺牲之上。舍其小我,才能成就大我。舍弃一切,能够换来整个暗境的和平,无论怎么考虑,都是值得的,只不过多多少少有些遗憾罢。不过和暗境的幸福比起来,这点遗憾又算得了什么。
手里握着一杆秤,两边都掂一掂,要重的不要轻的,最终留下来的便是最重要的。这或许是他冥冥之中就注定好的路。
方才师弟说最后那名童子是在明彩镇遇上的,可明彩镇人口繁多,是个富饶之地。若不是事出紧急,仔细去寻,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