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薄雪的墓碑,伸手轻轻地拂去这层雪,后退一步,放下伞,对着墓碑鞠了一躬。
“姐,你在看什么?”班恒注意到班婳停下了脚步,担心她还在伤心难过,伸手扶住了她的袖子,“你小心脚下。”
班婳看着那个在雪中对着祖母鞠躬的人,收回自己的目光,小声道:“嗯,我们都要小心脚下。”
大长公主殿下死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大事,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因为没有了大长公主,班家便失去了依仗,曾经受过班家气的人家,内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可是就在大长公主下葬后的第三天,宫里下了一道旨意,晋封班淮为静亭公,享郡王例。
大长公主去后,皇上难过得罢朝三日,甚至在大长公主下葬那天,哭得不能站立。原本想要报复班家的人才恍然惊醒,大长公主是为了当今陛下死的,只要蒋家人要颜面,只要班家人不犯诛九族的大罪,那么当今皇上与下一代帝王,都要厚待班家人。
这件刺杀大案以大长公主伤重而亡告终,但是刺杀大案的幕后主使却还没有找到,陛下大怒,下命必须严查,同时禁卫军统领、副统领都受到严厉的责罚。
“查出来了?”云庆帝想着身边伺候的人竟然有可能要杀自己,便吃不好睡不好,把后宫全部排查了好几遍以后仍旧不放心,直到这次刺杀案的幕后主使人被揪出了水面。
第56章
“回陛下,微臣查了很多线索,最有嫌疑的是……惠王殿下。”容瑕把一叠调查出来的资料放在云庆帝面前,“微臣反复筛查了好几遍,这个宫人的家里已经没有亲人,曾受过宫里德妃娘娘的恩惠,表面上看她与德妃之间有纠葛,实际上她背后真正的主子乃是惠王殿下。”容瑕见皇上面寒如冰,又道,“或许微臣还有疏漏的地方,待微臣再去查验一遍。”
“不用了,”云庆帝怒极反笑,“朕这个好弟弟,当年便想做太子,若不是姑母一力护着朕,现在这个大业朝哪还有朕的立脚之处。”说到大长公主,云庆帝面上露出几分怀念。
对于云庆帝来说,大长公主临死前都还惦记着他,这是十分难得的情谊。做了皇帝,便有种高处不胜寒之感,一个死了的大长公主,在他的心中自然什么都好,甚至还会在他的记忆中自动美化,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只有死人,才能让人放心地寄托感情。
“他想要造反,简直就是妄想!”云庆帝冷笑,“看来是这些年朕对他太好了,让他忘记这个天下早已经是朕的,而不是属于先帝。”
皇帝与兄弟的恩怨,容瑕作为臣子,并不好说话,所以云庆帝说,他便垂首静静地听,不多说一个字。
偏偏云庆帝就喜欢他这沉稳的性格,这让他觉得此人踏实可用,不会生出二心。
“对了,你让朕做媒一事,朕准备过几日便与班家提一提,只是成与不成,要看班家的心思。”云庆帝有心补偿给班婳一个德貌双全的郎君,加上容瑕又愿意娶婳婳,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他这个表弟一家子脑子比较奇怪,这事能不能成,还真是两说。
“请皇上尽量帮臣说和说和,郡主牡丹国色,若能娶到郡主,乃是微此生大幸。”容瑕笑道,“微臣是真心想要求娶郡主。”
云庆帝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干咳一声:“朕知道。”
不管容瑕此刻是真心想要娶婳婳,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此刻也只能当他是真心的。
人有亲疏远近,身为帝王也有自己的补偿心理,他喜欢这种为了自己敬爱的长辈付出的感觉。尤其是这个长辈的后人还很省心,不插手朝政,对拉帮结派也没有兴趣,没有野心得让人就算多偏爱他们一些,也不用担忧他们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
大长公主去世,最难过的当属班淮,短短一个月多内,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若不是妻贤儿女孝顺,他难过得恨不能陪着大长公主一起去了。
班家人是真心实意的在吃素,就连顿顿离不了rou食的班恒,也都没有偷偷吃过一口荤食,可见大长公主的离去,对于班家人来说,是一件无比伤心的事情。
“父亲,”班婳见班淮穿上一件月牙色的衣服,但是用料十分讲究,便道,“您要入宫?”
“陛下晋封我为国公,我早该进宫谢恩了,”班淮看着女儿似乎瘦了一圈的小脸蛋,有些心疼道,“天气转暖了,有时间就出去转一转,别只待在家里。”
“我知道,”班婳对班淮笑了笑,“等天气好了,父亲您带我们去别庄玩,好不好?”
“好,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都去泡温泉。”班淮脸上露出了笑意。
班婳站在大门口,目送着班淮离开,转头见班恒站在身后,问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班恒摇了摇头,蹭到班婳面前道:“姐,听说府里养的说书先生又想了新故事,要不你去听一听。”
“是说书先生想的,还是你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