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可能不擅长画人物?
只可惜画上是一个貌不惊人的犯人,不然他怎么也要厚着脸皮把这幅画收起来。
大月宫,一位歌姬正在给云庆帝唱曲,眼见陛下对她有了几分兴趣,歌姬心头暗喜。
“陛下,福乐郡主求见。”
还沉醉在歌姬曲子中的云庆帝闻言坐直了身体,看向王德:“你说谁?”
“回陛下,是福乐郡主。”
“哟,这丫头终于不给朕讲规矩了,”好些日子没见到这孩子,云庆帝还有些想念,他笑着摸了摸下巴对王德道,“你这老货还不把人给请进来。”
“是。”王德退下,不过想到福乐郡主眼泪汪汪的模样,只怕陛下又要头疼了。
果不其然,云庆帝见班婳走进来的时候眼眶发红,身上衣服皱皱巴巴,当下就以为她被人欺负了,顿时道:“婳婳,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班婳跪在云庆帝面前,瘪了瘪嘴,像是被欺负的小可怜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不是云庆帝的妃嫔,不用哭得克制优雅,此刻她是有多委屈便哭得多伤心。
“这是怎么了?”云庆帝被这一场变故弄得傻了眼,哪还有心思去管什么歌姬,忙让女官扶着班婳坐起身,整个大月宫的宫人忙得团团转,就为了哄这个哭得不能自抑的姑nainai。
“婳丫头,咱不哭了,受了委屈,尽管跟表叔说,表叔帮你出气。”这若是自己的妃嫔哭成这样,云庆帝早就甩袖子走了。可这是自己喜欢的后辈,云庆帝心态又不相同,他心里想的是究竟谁这么不长眼,连他宠爱的后辈都敢不给脸面。
不给他宠臣的面子,就是不给他脸面,云庆帝表示自己有点不高兴。
“陛下。”班婳吸了吸鼻子,眼睛鼻子都红通通的,云庆帝突然想起了幼时养的一只小白兔,后来那只白兔怎么了?
似乎被那个受父皇喜爱的二弟要走了,没过几日那只兔子便被二弟玩死了,二弟还把人把兔子剥了皮挂在了树上,等他知道此事时,兔子早已经被晾成了骨架。
记忆太过久远,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那种被人欺压的心情,却一直没有忘记。
“不哭不哭,咱们不委屈啊,”云庆帝亲手端了一杯蜂蜜茶到班婳面前,“先喝点水。”
班婳接过杯子抽抽噎噎道:“谢谢陛下。”
云庆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不哭了。
“陛下,有人想要杀我们。”班婳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云庆帝,“我不想死。”
“谁要杀你们?”云庆帝惊讶地瞪大眼,脑子里想的却是,难道是因为有人见他对班家太好,便不满了?简直岂有此理,他身为帝王,想对谁好就对谁好,竟然还有人敢对此不满?!
班婳不知道云庆帝脑补了什么,她把事情经过说了一边,不过她实在太伤心,太害怕,如果在讲述的时候偶尔有个疏漏,那也算是正常。
“臣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我们,难道是因为……”班婳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变了变。
云庆帝知道她是藏不住话的性子,“有话直说无妨,在表叔面前不用讲究这些。”
“是不是因为我们家做了什么让别人不满的事情,所以有人来报复我们?”班婳嘟囔道,“我们家最近一直在守孝,没去得罪过谁啊。”
云庆帝听到这话,心里想得更远。
这些人不是对班家人不满,恐怕是对他这个皇帝不满。之前发生的刺杀事件,姑母因为就他丧了命,惠王府的旧部若是想要报复,自然会挑班家的人下手。
因为姑母膝下,就只有班家这几个后辈了。
身为帝王,最为忌讳的便是别人算计他的帝位。他是最大方的人,给予宠爱之人无上的尊崇。他也是最小气的人,很多事他能记一辈子,甚至很多倒霉事,都能牵扯到讨厌的人身上。
若是惠王旧部还没处理干净,那么他这个皇帝,是不是仍旧有危险?
“婳丫头,我这就下旨到大理寺,让他们严查此案,绝对不让你们受委屈。”
“臣女谢陛下大恩,”班婳吸了吸鼻子,似乎才想起自己刚才哭得毫无形象,双手捂住脸道:“陛下,方才臣女哭的模样,您还是忘了吧。”
云庆帝忍不住大笑出声,“这有什么可害羞的,你小时候还尿朕身上过,现在想起丢人也晚了。”
班婳脸红道:“陛下,臣女是姑娘家,您好歹给臣女留些脸面。”
“好好好,给你留脸面,”云庆帝站起身道,“走,你随朕一起去看看你表婶,今天我们叔侄两个都去你表婶那里蹭饭吃。”
皇后正在跟两个儿媳妇说话,听到太监说,陛下与福乐郡主等下要过来,便对宫人道:“把这些茶点都撤了,换福乐郡主常用的来。”
谢宛谕见宫人连她手边的茶也跟着换了,心里暗暗有些惊讶,班婳竟当真如此受皇后看重。
难怪往日她那般有恃无恐,谁的颜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