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折扇的手腕猛地抖了一下,将它展开了,对着天上的月亮。
皎洁的月光透过了丝质的扇面,上面的图案似乎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和服部平次的剑道推理射击飙摩托不同,远山凛的多才多艺更倾向于一般人对于“特长”的认知,也更柔和一些,比如他会拉琴,他会唱歌,会书法,也会跳舞。——只是大多数人只知道前三个,和他一起长大的服部平次倒是知道他小时候半途而废学了一段时间的爵士,但完全想不到他也会折扇舞。
当然,关键是他觉得太羞耻了不敢跳。
远山凛看了看外面又大又圆的月亮,转了转手里的折扇。——反正现在有月光,有和服,有折扇,也没人嘲笑他一个男人居然会跳这种舞。
少年把羽织丢在地上,从置物架上取下另一把折扇拿在手里,闭上眼睛,右脚点地迈出了舞姬步——
正巧此时楼下的武田夫人为饭后的余兴节目奏了一曲日本琴,远山凛在抛完扇子之后原地转了个圈,直接合上了节奏。
男性到底是不如女性的身姿妖娆,少年没有办法完全表达出舞姬的美感,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跳出来的舞不Yin柔也不阳刚,倒是有一种别样的风味。像是流水凝成的刀剑,穿透乌云的阳光,屋檐下浅浅的水坑,海岸线上拦住浪花的礁石。
而服部·偷窥狂魔·平次在看到远山凛抛起折扇将领口拉至一侧露出肩膀之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因为他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记忆如同穿堂风一般无形,只有手掌内侧的指甲印能证实它确实曾经存在过。
【可恶,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都不知道他还会跳折扇舞!!!】
心脏如乱鼓,脸颊如火烧,此时的大侦探真的有一种想要将眼前的人藏起来据为己有的冲动。
人们说舞姬会勾魂或许是真的,听说当年远山凛的表姑就是在表演时跳了这么一曲折扇舞之后把一位极道少主迷得不要不要的,自此那家伙天天来送花,两个人都打算结婚了却遭到双方家庭的反对,一方家里是极道一方家里是检察官,这样的黑白对立似乎注定了结局会是个悲剧。——最后那位少主好像是因为车祸去世了,而远山凛的表姑也离开日本远渡重洋定居了海外,听说是再也不愿意回国了。
远山凛靠在门框旁边,似乎也想到了自家表姑的事情,眼睛直直地望着窗户外面的月亮,半晌之后叹了一口。
【那我和平次呢?】
少年有些苦恼地想着,老妈和外公外婆另当别论,不知道自家传统的老爸和更加传统的爷爷nainai能不能接受他出柜。
【恐怕是……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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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平次进来的时候远山凛还在发呆。
银灰色的月光洒下来,将细长的睫毛染成了浅浅的金属色,细小的Yin影投在眼眶下方,到是显得他眉眼非常立体。
远山凛的黑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天上的明月,瞳色均匀如同手机的黑色光面屏,仔细看过去不难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个完整的倒映。
服部平次把地上的羽织捡起来,从背后捂住了好友的眼睛。
“别那样死死盯着看。”
“我看的是月亮又不是太阳。”远山凛抱着双臂说着,倒是没把好友的手拉开。
“那也不行!——这身衣服哪里来的?”
“向武田先生借的。本来只想借裤子,但是没有我能穿的……最后就只能借我一套和服浴衣……”少年低下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跳完舞之后就忘了把拉至肩膀的衣服穿好,脸一热,刚想抬手就看到平次伸手摸向了他裸露在外的肩膀,眼睑低垂,只能透过那些细碎纤长的睫毛看到对方的瞳孔。
在远山凛的记忆里,服部平次很少露出这种表情,这种……渴望却又不敢接近的表情。
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要以为服部平次会凑上来吻他。
或许在这位大侦探的认知里,没有告白就接吻会显得有些奇怪。也或许是在今天那个小马脚被“拒绝”之后,他对于远山凛会不会把他推开这件事抱有怀疑态度,又或者……他对于自己的吻技相当不自信。总之——这个一碰到这种事就怂的不行的家伙最终还是没敢这么做。
平次略微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落在好友肩膀上的手动了动,替对方把领子拉回了它原本的位置,然后抖了抖刚才从榻榻米上捡起来的羽织,把它披在了远山凛的肩膀上。
“真是的,你这家伙好歹也把衣服穿好吧?”
“嗯。”远山凛的眼睛仍旧注视着面前的人。片刻之后,他向前迈了一步,抬起右手撑在好友身后的门框上,略微低下头,歪了歪脑袋。像是一只正在打量猎物的大猫。
“……干,干什么啊!”服部平次瞟了一眼少年的嘴唇,说话都在结巴,心跳声随着两人距离拉近而越发响亮。虽然整个人表现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