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接过了魔杖,压低了声音,激动地说道:“是!陛下!”
现在想来,他的这四任未婚妻是有魔王和查理在暗中作祟,所以他才没有娶上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人。
兰尼竭力睁开了眼,面前是魔王带着洋洋得意笑的面容。
汉斯大惊,“陛下!这怎么行?这可是王室传承了千年的魔杖!”
“陛下,能为您献出生命,是我身为麦克纳家族一员的荣耀!我一定会让您平安无事的!”
*
许是验证他的想法,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几个身着破烂的小孩跑了来,无意间发现了他,皆面露惊惶,嘴里大喊:“有怪物!有怪物!”
色斗篷,遮盖住了他的样子,他趴在汉斯的背上,尽管如今夜色朦胧,他也能看到汉斯胸口的伤。
兰尼闭上了眼睛。
他把他抱了起来。
他又感到了时空扭曲带来的眩晕,他的眼前不断地闪过了漆黑,身体越来越轻,以至于他都无法感知到什么疼痛了。
他们没能跑出王城,因为城门戒严了,他们还因为一个少年的告发,而陷入了被追杀的境地。
“他们都不要你,那我就把你捡回去了。”魔王珍视地在他遍布伤疤的脸上吻了一口,又抱紧了宛如残破木偶的他,语气颇有窃喜的意味,“兰尼,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宝贝的。”
“歇歇吧。”他说道。
“陛下!等我引开他们,我就来找您!”
他杀了查理,想来这次追兵不会来得太快。
期间,兰尼病情恶化,呕了许多血,汉斯为了引开追兵,把他藏在了贫民窟的一处废弃的马棚之中。
66
怪物?
麦克利什先知沉沉的声音从床边传了过来。
原本,他的魔杖会在逃出去的过程中遗失,然而这次,他先发制人杀了查理,没有给叛军反应时间,因此它仍在他手中。
“该死的!”汉斯恨恨地说道,“他们真是卑鄙!”
“我没想到,你回到过去了一趟,就捅了魔王一刀,捅了查理一刀,其他的,什么也没改变。”
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似乎他是有四任未婚妻的,可是她们都在结婚前出了意外。一名和亲的公主在路上遭到魔族袭击,死了;一名贵族家的小姐跟情郎跑了;还有另外两个姑娘出意外死了。
“我是它的主人,我想把它交给谁,就把它交给谁。”兰尼把魔杖塞到了汉斯的手中,说道,“就当是对你家族忠诚的嘉奖。”
兰尼的意识也模糊了,他心想道,自己原本的样貌大抵也还算是出众的吧。王国里喜欢他的女子,甚至是男子,数不胜数,可他已经一百多岁了,都没有娶亲,为什么没有娶亲呢?
他当初想着可能是自己确实无缘婚事,想到自己已经有了查理这个继承人,加上自己一心修炼魔法,对爱情不感兴趣,就没有再强求。
65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知道,一切又回归了原点。
*
经历了一趟时空之旅,兰尼的身体还使不上劲,他就平躺在床上,淡然地说道:“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这是老师您教我的,不是吗?”
依稀间,他仿佛感觉自己身处一个树洞——原本他应该被汉斯拼力带出了王城,后来汉斯把他藏在了树洞中,自己拖着重伤之躯,去引开了追兵。
兰尼任由她摸,也不偏
他艰难地喘气,肺腔与喉咙好像被堵塞的破旧烟囱,几次,他都差点没有顺过气来。
他也不知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就好像是自己与树融为了一体,正在这时,魔王出现了。
兰尼苏醒了过来,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他晕眩地看到了阳光从东方升了起来,晨曦的暖阳柔和地照在了他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干枯溃烂的双手,感受到了脸上伤口的烧灼感,可他已经没有力气把身体挪到没有阳光的地方了,他心想,自己现在大概是丑陋至极。
他想到了七十年后汉斯的孙子默林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麦克利什先知弯下了腰,抚摸他的头发,声音极轻,“兰尼,我的孩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捅了魔王。”
兰尼费尽了体内所剩无几的魔力,召唤出了自己的魔杖,把它交给了汉斯,“这个给你了。”
兰尼委身在马棚的角落,身下的干枯稻草将他的皮肤硌得生疼,鼻息间满是腐朽的气息,也不知道是马棚里的,还是他自己身上的。
他想,自己这是即将回到七十年后了,因为夙愿已了,现在的他再无意继续停留在这个时空了。
然而没过多久,一大队的士兵就骑马飞掠了过来,汉斯赶忙带他躲藏到了一处暗巷,他们听到士兵的嘴里在喊:“陛下中了咒术,被恶魔附身。麦克纳公爵被恶魔蛊惑,带他逃离了!现在紧急封城!发布悬赏令,提供线索的人可以得到金币一百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