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的疑问,就这么突兀地问了出来,你会等着他吗?
我司湘惘然了,冥思半晌,终是释然一笑。我已经人老珠黄了啊。
他能给我的,不过是属下这个身份。如水的眼波斜斜流转,她抿唇,微笑,忠心的属下,我能做到的坚持,亦不过如此。
湘儿蓝重羽再一次叹息,虽然这已不知是多少次为她而叹息。
他伸出手,轻轻地覆在司湘的手背,无声交叠,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地,执起她的手。
一瞬间,司湘似是明白了,又似是明白之后不敢相信,一时间苍白着脸不说话。
我知道,我这么做,无论是时机还是心情,对你来说都是很突然。不过,我还是决定告诉你。蓝重羽慢慢道,极其认真,极其凝重地握住司湘颤抖的手,如果你愿意,我愿与你执手一生,好么?
你是大夏战功赫赫的将军,又是圣上得力的左膀右臂,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许久之后司湘终于启唇,面色清冷如雪,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而我,却是如此丑陋苍老,你我不该是一路人。
水袖一动,想要抽出手,却再度陷入温暖的掌心里。
我既然对你说了,你认为我在意这些么?蓝重羽温柔地笑了,粗犷的轮廓因这柔情而柔和,凝视着司湘破碎的眼神,再走近一步,就这么将人搂进怀里。
铁汉柔情呵。
司湘没有推拒,但也没有迎合,靠在蓝重羽的肩头,沉默着半晌,还是推开了他。蓝重羽局促地缩回了手,怔了半晌。
司湘垂眼。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蓝重羽神情一振,显然是从这话语中看到了希望,上前一步,却又不敢再度将人抱紧,只得立在原处,半晌才强自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物。
司湘觉得鬓发间一紧,抬手摸去,竟是一枚碧玉钗。
沿着发钗的纹路摩挲着,司湘唇边终于露出了模糊的笑意,轻轻道:你也是个痴人呢这信物,就这么简单的交出去了。这支簪子,你准备了多久?
很久了。蓝重羽俯下身,在司湘耳畔只道一句我等你。
司湘抬眼,眼底居然有了shi意。何必如此她喃喃着,说不清是忧伤还是叹息。
夜深人静。
值夜的小宫女打着灯笼,在冷风之中哆嗦着一步步向前走,在御花园中转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处屋檐之下立住身子。呵出一团热气,正要安坐着打个盹儿,忽然听得背后一阵窸窣响声。她立在廊柱之后,揉揉睡眼,这一看,怔时倒抽一口气来。
一人立在青鸾殿里,许久不动,一身白衣似是鬼魅。
她登时汗毛倒立,啊地一嗓子惊呼破空响起,手一抖,灯笼啪地摔落在地。
那道白影闻声回身,长帽之下那张脸肤色雪白,对她冷冷一笑。
你是谁!她颤声喊着,眼瞅着灯火跳跃了两下就此熄灭,更是逃也似地窜了出去。然而,脚步还未跨出门外,只觉颈间陡然胸中一痛,一口气提不上来,竟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那人上前,伸出二指探向鼻息,确认宫女毙命之后,便不再逗留,足尖一点几下起落之后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南风来,吹乱庭前竹,沙沙一阵窸窣的声响。
昨夜卯时,你去哪里了?
树鱼叉腰,秀目圆睁。
啊?白清轩挑眉看她,满脸不知所谓。
少装蒜!她伸出手在白清轩额头用力一下,眯起眼睛,昨夜青鸾殿的值夜宫女死了,可与你有关?
白清轩明白了,白了她一眼,继续缩在被窝里惬意地闭目养神。树鱼有些怒了,抓住他一阵摇晃:你知不知道,有人亲眼见到,那宫女尖叫之后,青鸾殿里飞出一道白影,现在大家已经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一道白影?白清轩讥讽地一笑,眼眸里黯淡之色一闪而过,我这一身白衣,竟然成了招来祸患的源头?
你原本就是后妃的眼中钉,皇后娘娘不与你计较,你真以为自己平安无事啊?树鱼着急地盘问,我劝你还是趁早告诉圣上,撇清嫌疑才好。
你看我这个鬼样子。白清轩摊开手,不以为然,我这软软绵绵的手,像是舞动刀剑之人的手吗?
别开玩笑了!树鱼怒道,快告诉我,昨夜卯时你到底在哪里!
安睡。白清轩扔给她两个字之后,便躺下不再理她。
你树鱼没忍住,开始骂骂咧咧,左右总不过为什么总是无限度容忍白清轩的坏脾气,白清轩终于被她吵得头疼,低喝一声:你能不能安静一些啊!
等你死掉,我就彻底安静。树鱼大大地白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这一回轮到白清轩脸色煞白,暗自运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白清轩神色一动,冷冷道:你不是说我死了才好,还来做什么?
哈!那声音香香软软,轻柔中透着清亮,白清轩,你要死了么?
白清轩勃然欲怒,翻身看过去。
来人比床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