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使得他苍老许多,这下擎天又魂飞魄散,悲戚盛怒之下,他与苏白来个拼死一博鱼死网破也不一定。
苏白倒并不是怕他,他从来不惧诸事,天帝的盛怒在他眼里充其量不过和那些凶险打斗一样,听着可怕,但对他来说已然是稀松平常。
只不过,天帝与他多少有些交情在,不到情非得已,苏白还当真不想与他撕破脸皮。
想到此处,苏白就笑出声来,这时几人已经到了冥界,再无危险可言,顾长玄便回头看他,揉着他的发顶问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天帝,不想与他为敌。”苏白说完又有些嘲讽地笑了,“可是我害了他两个儿子,用脚趾头想,他也不会同我是善罢甘休了。”
“不一定。”顾长玄见小阎王匆匆前来,便挥手示意他带夭姒下去疗伤,然后又把目光专注地放在苏白身上,轻笑道:“说不定,天帝还要感谢你。”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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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果然也没有伤心太久,仙官来报说二殿下已经魂飞魄散,天帝竟只是微微颌首,就连原本挂在脸上的担忧着急竟也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太白金星深知缘由,见状只是叹了一口气,而后才上前,凑在天帝耳边小声道:“殿下已去,但殿下的拥护追随者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天帝闻言冷笑,“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难不成他们还敢去玄冥老祖那里挑事?”
说完这话,天帝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微微锁起了眉头,低声喃道:“如今我只是担心……”
太白金星心中微微感慨,便就收敛了情绪,继续回禀:“小殿下已经接回来了,您无需担忧。”
天帝这才舒展眉头,想去看看自己多年未见的小儿子,却又因为不远处的喧嚣声而不得不停下脚步,最后天帝也只是嘱托太白金星“好好照顾小殿下”,然后便去了凌霄殿上与众仙商讨擎天之事。
太白金星不敢耽搁,朝天帝拱手行礼后,便抄了近路去了那位小殿下所在之地。
外界只知道天帝膝下有龙湛擎天两子,却鲜少有人知道这位小殿下的存在。
当年天帝有一位最宠爱的天妃,名唤轻瑶,这轻瑶天妃绝代风华,又是那般知情知趣的性子,自然而然便得了天帝的宠爱,也与天帝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日子。
只是好景不长,二殿下擎天见轻瑶天妃怀了身孕,竟全然不顾父子之情兄弟之谊,使了及其下作Yin险的法子迫害轻瑶,直欲取这母子二人的性命。
彼时天界一派和睦,天帝尚不知自己这位儿子的狼子野心,疏于防范之下,就叫擎天得了手。
可惜擎天百密一疏算错一步,他低估了一位母亲的无畏无惧,更没想到轻瑶天妃会那般拼尽全力,不惜魂飞魄散也要让自己的孩子平安降临人世。
等到天帝赶来之时,轻瑶天妃已经香消玉损,只剩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他不哭不闹,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天帝,眼眸里尽是不知世事红尘的纯粹和天真。
天帝却在那时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已经知道轻瑶天妃之死是擎天从中作梗,然而那会儿天界大半势力已然落入擎天手中,他便是有心报仇,也根本无能为力。
可若是这帐不算,他如何对得起自己这一出生就失了母亲的幼子,如何对得起那情深似海温婉贤良的明慧佳人?
太白金星在一旁劝着,不说擎天也是您的孩子,您要网开一面云云,只是给天帝仔细分析了与擎天撕破脸的利害,让他慎重考量。
“这天界已然被二殿下控制,哪怕您想惩罚他,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倒不如暂时忍下这口气,先与他装作父慈子孝,等待转圜时机。”太白金星说完这个,又道:“更何况,一旦您与二殿下开战,那小殿下安危您便无暇顾及了,到时候,受苦受难的只能是这孩子。”
听了太白金星的规劝,天帝倒也冷静了下来,他既然没有办法护住这个儿子,倒不如把他送往别处,只留自己在天界,继续与擎天周旋。
于是天帝便对外宣称轻瑶天妃与腹中胎儿皆不幸丧命,但实则他早就暗度陈仓,把这位小殿下送去了人间转世投胎。
再然后便是万年光Yin,这万年的阳奉Yin违情假意早就磨平了天帝对擎天的那点本就微不足道的父子之情,后来擎天又暗中对天帝用以安眠的香料做了手脚,在那香料里掺了慢性毒药妄图加害天帝,这更叫天帝心灰意冷,甚至对这位亲生儿子起了杀机。
多少年父子情深,不过是虚情假意,供作给他人看的表演,何其不幸,又何其悲凉?可惜都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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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听顾长玄说了天界旧事后也啧啧称奇,却还是不能放下心来。
“我还是想去天界一趟。”苏白看着顾长玄的眼睛定定道。
“还去做什么?”顾长玄随手执起一缕苏白的黑发。
“即使天帝不怪我,我也得把这话同他说个明白,”苏白眼里沁染了些许璀璨的笑意,眉毛弯起好看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