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辛苦啊!」
「噢。」我点点头。
「噢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办遗产手续啊?大家都急死了!」表哥催问。
我咣当一下挂了电话,推开电话亭的门,走进呼啸的北风之中,回到我那并
不比外面温暖多少的房间里。
三天之后。
随着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撞开了。我仍然如同泥雕一样坐在床头。我已经
连续七十多个小时保持这一姿势。
寒冷和饥饿让我的神经系统几乎失去了对外的反应力。房东太太瞪着我,憋
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话:「乖乖,这不是要出人命嘛!」
人群渐渐散了。房间里暖和起来。原来房东太太拿来了一个电暖风。又过了
一阵,房东太太端来一碗白粥。我还是一动不动。
房东太太急了:「小祖宗啊,我不催你房租了可以吧?你别吓我了!」
一阵阵香气飘来,饥饿感突然铺天盖地湮没了我。我的嘴巴张开了。房东太
太欣喜若狂地拿起勺子。
从我记事起,这是头一次有人给我喂饭。这也是我生平吃过的最香的一碗粥。
我渐渐地恢复气力,房东太太伸手擦了擦鼻尖的汗珠,我突然发现她的鼻梁
长得很高很直,五官也非常精致。至于身材,我一向知道房东太太是个魔鬼,即
使冰天雪地的也喜欢穿着短裙、长筒靴,充分展现她高挑、丰腴的优势。
今天她的大衣里面穿的就是肉色的裤袜和棕色短裙。上身的宝蓝色紧身线衫
里面两个乳房高高耸立。
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下身有些蠢蠢欲动。这说明什么呢?说明我活过来了。
都不记得多久没看过A片了,似乎也不会想女人了。原来我还是个人,还是
个男人。说来荒诞,这个发现让我开始有了一丝活气。
面对对我这样温柔的房东太太,我终于醒悟到自己有些过分,喃喃地说:
「大姐,我一定尽快交房租!」
她微微一笑,「叫我玉婷姐就好,别大姐大姐的,给叫老了都。房租嘛,你
方便的时候再交。姐看得出你不是赖账的人。」
我点点头,她收拾东西走了。我收拾了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嘴里的
味道都十分可疑,不由羞愧难当。
我来到楼下给表哥打电话,接到我电话之后,他少不得又一阵大惊小怪,我
打断他:「表哥,我明天就坐飞机回来,你先借点钱给我。」
表哥喜出望外:「没问题,没问题!」
拿到订票公司的票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我在外面饱餐了一顿,又添置了一
些出门的衣服,回到家里发现表哥给的钱都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原本想今天就还
掉房租,看来只能等到我回来了。反正房东太太现在也不敢惹我。看来当个小混
混也是有好处的。
按理说,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躺下睡觉了,可是当晚我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承认,对于父母的愧疚始终压迫着我。至于对璐璐的那种
撕心裂肺的失恋之苦似乎成了前辈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