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但很快眼看着钟棠就要迈入金乌观的大门了,他马上把所有事都抛到脑后,死死地拦在钟棠与李避之身前:“李师叔!二师叔说,说不许小师叔跟着呀。”
李避之脚下稍顿,钟棠满脸无辜地抬头看着他,手里还攥着一角暗青色的道袍,故作奇怪地说:“师兄怎么不走了?”
方和风擦了把头上的汗,忙又重复道:“二师叔真的,跟我下了死令,不许小师叔跟着。”
钟棠却还是不放手,甚至又往李避之身边蹭了一步:“师兄。”
半晌,李避之终是叹了口气,握住了钟棠的手,对方和风道:“二师兄那边,我自会解释。”
说完,便带着钟棠走入了金乌观中。
初晨已过而晌午未至,这会正是大多数金乌弟子修课之时,故而外观之中虽有不少信士,但并不算特别热闹,倒像是也受了那秋凉似的。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问寂真人并没有守在内宫元翊殿里,而是负手立于一处侧廊下,像是在仰头欣赏身前缀满金叶的梧桐。
他远远地便听到李避之与钟棠来了,侧脸微笑着向他们招招手。
李避之带着钟棠,沿回廊走到问寂的身边,行礼告罪道:“大师兄久等,是我们来迟了。”
对着问寂钟棠向来放肆,但面对眼前这待人宽和的问寂,他却也收了性子,老老实实地跟着李避之行礼。
问寂听后,却只是摆摆手笑道:“哪有什么迟不迟的,你怎知不是时辰刚好?”
这样的宽慰,李避之自是不答,问寂看着眼前时时坠落的梧桐金叶:“近来临安多事,你二师兄有些心急了。”
“庆妃娘娘遇妖,事关皇家,二师兄着急也是应当的。”李避之垂眸,淡淡地答道。
问寂又低笑着摇摇头:“你二师兄急的,可不是这个。”
钟棠并不十分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他倒是想起之前听李避之说过,那问威似乎与皇家有什么联系。
不过还没等他弄清楚,便见着一个小道匆匆地向他们行来,看模样却是问威平时身边跟着的人,
“师伯,李师叔,小师叔,”那小道士来后匆匆向三人行礼,也并不多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弟子奉师父之命,来请李师叔入宫,去往庆妃娘娘处探询。”
问寂并不意外于此,冲那弟子点点头,又向李避之笑道:“如何,我说是吧,你二师兄这便来催了。”
“那避之就去了。”李避之对此倒没什么异议,反倒是钟棠,看着眼前的小道士,挑眸问道:“你师父让你来请李师叔,可叮嘱你什么了?”
小道士有些无措地看了看钟棠,到底还是说道:“师父起先交代,让弟子传话不许李师叔带小师叔您进宫……但弟子临走时,他又说这话传了也是白传,便让弟子不必再说了。”
这话一出,钟棠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好又记了问威一笔,被李避之牵着,一起往宫中去了。
翠芳宫里,朱衣小婢女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为那鎏金的博山炉添上些许安神静气的香料,生怕惊动了正靠在软榻上的主子。
只一夜的光景,庆妃便如生了场大病般,Jing心保养过的乌发中竟生了几根白丝,面容亦是憔悴得厉害。
她的手心虽未受伤,但却缠上了厚厚的白纱,像是在遮掩什么。
可惜,已经遮掩不住了。
庆妃遇妖的消息,仿佛生了翅膀,在整个皇宫中传得沸沸扬扬。而这传言之中,最为引人注意的,便是庆妃手上的那枚印痕——荣王李修承印。
谁是荣王李修承?那因为造反而死去的前太子,在及冠时初得的封号,便是荣。
可前太子又与庆妃有什么关系?
宫中人一时想不到,但却禁不住猜测……会不会是,当年前太子造反之事有冤,乃是庆妃构陷,如今前太子的冤魂回来索命了?
诸如此类的猜测,频频而出,传着传着便越发有模有样了。说是当年庆妃正得盛宠,所出之子端王李修乾也很得圣意。庆妃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扫平前路,便使了那Yin毒的法子,引得前太子造反,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庆妃虽昨夜受惊,留在翠芳宫中休养,可这些消息却拦都拦不住,尽数传到了她耳中,险些又让她晕厥过去。
好在一大早皇帝便派太监来传谕安抚,其子端王也进宫探望,才让庆妃好歹撑住了些。
“娘娘,金乌观的李道长来了。”这时,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嬷嬷,小心翼翼地在庆妃身边,请示道。
“李道长?”庆妃按住还在作痛的额头,费力地睁开眼睛,神色却仍是不安:“不是说,早些时候问威真人已经入宫了吗?怎么这会又成了李道长?”
老嬷嬷连忙安抚地说道:“娘娘莫急,问威真人与端王殿下都被请去陛下那边了……这李道长便是当年诛五秽的那个,也很有神通的。”
谁知庆妃听了,半点都没放松,只是拉着老嬷嬷的手说道:“这不一样……您也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