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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guan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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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进京以来,她与师兄便在面容上作了些矫饰,如今看来,她不过是个面目普通的小侍女,师兄牺牲大些,剃得面白无须,眉毛都剃细了,一番功夫后,活似个白鹧鸪似的。

    眼睛不能乱动,十六便用耳朵细细听着动静。

    薛母声音虽透着年纪,却沉稳洪亮,言语间的中气不比年轻人逊色,一听便知眼亮心明、老当益壮。

    说话也干脆利落,并不倚老卖老,也未刻意说些体己话亲近李玄慈,只是笑着同他谈起这几年京变化。

    “王爷幼时身在宫中,后来又久居北地,如今暂居于此,侯府虽万万比不上宫中,可规矩倒是松快些,这些时日,王爷不妨好好品一番京中风物。”

    “多谢老夫人好意。”李玄慈虽冷傲,却并非毫无礼数,淡淡搭了一句,算是应了这事。

    倒是那忠义侯,似是个话少又老实的性子,任由母亲作主,间或应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十六偶然地微抬了个眼,却正好瞧见忠义侯的虎口抹过大红酸枝圈椅的扶手,碧绿的扳指恰磕在木头上,发出极轻微一点声音。

    接着想起另一个年轻的声音。

    “祖母放心,翼儿在府中定会时时注意,京中最近亦多有盛会,若王爷愿意莅临,定能增辉不少。”

    听见这话,十六耳朵动了动,接这话的,却不是那位眼儿雾蒙蒙的姑娘家,反倒是个温雅的少年,想来便是这忠义侯的独子,薛翼。

    忍了一会儿,十六还是悄摸地半抬了下眼皮子,锁了眼那位薛蛮蛮,只见她比自己规矩得多,眼神未有半分偏移,只望着自家祖母,比那府门前那对儿石狮子还要端肃守礼。

    对这话,李玄慈倒是没明面上回什么,不置可否的样子,只微微一颔首,给自己留了足够的余地。

    打了一番太极下来,这薛家老太君的反应也是妙极。

    换做旁人,对这位轻不得重不得、身份贵重又微妙的客人,怕是或亲近或拉拢或算计,京中关系便是如此,人人都将彼此当成了油籽,只想榨个干净。

    可这位老太君,却相当识趣,眼睛也毒,对着李玄慈这样眼中不存人不存事也不存情的贵客,点拨几句,便不再啰啰嗦嗦白费口舌,十分痛快地吩咐带他们去休息。

    直到老太君开口问客房可安置好了,她身旁一位站得有些远、半隐在光影之外的一位女子,才开口细细回答起来。

    “老夫人,东院早已收拾出来,这两日昏晨都洒扫两遍,东院和巷子隔得远,最是安静,王爷远道而来,那处最宜好好休息一番。”

    这话说得清楚又简练,声音却温婉知礼,十六听在耳朵里,猜想着,这大概便是忠义侯那位贤内助了。

    虽说未再续弦,可到底内院需要打理,因此老太君便将自己的贴身之人赐了儿子,这么多年帮着理内院这一挎子事情,虽无当家的名分,可许多事都是她帮着过手的。

    趁这时机,十六瞄了一眼两位子女的反应,只见他们神色平常,倒瞧不出对这位姨娘的心思。

    这场迎客便如此结束了。

    待下人引他们至东院,便更觉安排之贴心,这东院分了两部分,中间靠着曲折的回廊连接,还隔了道影壁。

    东边势高,西边势低,伺候的仆人便留在地势低的侧院,他们则住在高的主院。

    这样既方便唤人,同时又保留了充分的私密,绝不易被打扰,对李玄慈这样的身份来说,便是最妥当的安排了。

    李玄慈挥手退了引路的下人,待仆从退回侧院后,便只他们几人进去客房中。

    十六一跨进去,鼻子便动了动。

    这动作被李玄慈看到,顺手拧了下她如小猪鼻子乱拱一样的鼻尖。

    “作甚怪样?”

    十六拧着眉毛挥手要打落他的腕子,却被李玄慈先一步避开,挑着眉毛看她,一副等待下文的模样。

    “我只是闻到了些味道,难道你们都未闻到?”

    听她这样一说,剩下两人也都动起了鼻子,唯独李玄慈不肯做这样难看的动作,只冷眼瞧着他们几人和那渴极了的老牛饮水一般,用力地动着鼻子。

    闻了好一会儿,金展还是一脸迷惑,何冲闭着眼睛,间或像抓到了些味道,可又被它溜走了,却又重新陷入迷茫中。

    最后还是放弃了,只说道:“你熟悉的味道,哪怕不是这房子里存过蜜饯点心,便是放过火腿、干货吧。”

    十六下意识想为自己叫一声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得不承认,师兄说得有理。

    李玄慈的目光则投向了屋子四处,细细扫着,最后,目光停留在五斗柜旁的墙壁上。

    一八一、草船借箭

    李玄慈的目光则投向了屋子四处,细细扫着,最后,目光停留在五斗柜旁的墙壁上。

    十六循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又走近了些,这才发现了端倪。

    在墙角盆景的遮掩下,隐隐可见五斗柜旁的墙上露出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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